双眸,正若有判究地注视着她。她忽然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惶乱,好像被人看穿了什么心事,急忙说了一句:“我也有点累了,先走一步。”然后匆匆回到她自己的住屋去了。
深夜,随着打更的声音在城市的上空渐渐飘荡,渐渐消散,整个京城都已安静下来。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也是一个平凡的夜晚,平凡到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月亮依然高挂中天,偶尔会看到几颗明星闪现,路上甚至难见一个行人。这份宁静从城郊到城内,一直到整个京都的最中心:皇城大内。
爆门早已下匙,忙碌了一天的太监宫女也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除了值班守夜的都已回去休息。即使有几队侍卫来往穿梭,也不过是在执行必要的巡查而已。现在是太平盛世,没有什么奸邪当道,即使是再有警惕性的护卫,也难免会被这日复一日重复单调的工作而磨掉所有的耐心。
但是,一旦疏忽大意就可能会铸成大错。譬如现在,自花间柳林中突然闪过几条人影,极快,快到你只会以为是自己眼花造成的错觉,但那的的确确是人。
人影悄无声息,渐渐欺近当今皇上的寝宫,有的侍卫本来还在巡逻,只感到背后冷风一阵,马上便被人击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当几条人影同时立在寝宫的正门前时,月光清晰地照出为首之人那俊邪的面庞和阴冷的表情。他一摆手,示意后面的人都站住不动,然后停顿了一下,忽地推开了寝宫的大门。
爆内没有什么宫女太监,这是皇上的习惯,未到三更不许人接近他,以免打搅他休息。今夜也没有嫔妃侍寝,这也是当今皇上与众不同的一点,听说他已有很久不与人同床共枕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但是对于现在正步步逼近他的这个人来说,他的这些习惯真是再好不过了。
龙榻前一道纱帘垂下,隐约能看到里面侧卧的一个身形。榻前人的眸光越来越冷,充满了憎恶,还似有一些得意。这是他盼望了很久的情景,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想要多欣赏一下,以不负这些年自己的努力与苦难。不过,他最终还是亮出了藏在袖中的一柄短剑,短剑泛着微蓝的光泽,它早已沾上了穿肠腐骨的剧毒,任何人的皮肉挨上它,片刻间就会丧命。榻前人的嘴角微挑,露出丝丝笑意,若不是怕惊动四方,他真想在此刻大笑出声,一泄心头久已积压的沉重。
他高高举起短剑,左手掀开纱帘,右手便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扎之下他忽然感到不对,这绝非是扎到人的感觉,他定睛细看,竟愕然发现自己刺的原来不过是床高耸的棉被。
“上当了”的念头刚在心头闪电般划过,门外便极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吹得那样抑扬顿挫,委婉动人,若是在平时,或许他还有心思听一下,但现在听来却令他心惊肉跳。但他并不害怕,倏然间飞身窜出寝宫,惊讶地发现月光下他的手下已毫无踪影,只有一个手持玉箫的白衣男子正意态潇洒地自吹自乐。
“是你?!”他阴枭的眼眸露出危险的光芒。一只手已悄悄拽下原本缠在腰间的铁链。
白衣男子放下玉箫,朝他微微一笑,谦逊有礼的问好,如同一位老友:“宫门主原来也有月下听箫的雅兴?”
爆瑾,死死盯着慕容雨,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慕容雨用箫一指寝宫之门:“这里面住的是我的好友,多日未见特来探望。”
爆瑾的眼中露出嘲弄“是他叫你来的?”
慕容雨笑容可掬“是我自愿帮他。”
爆瑾浓密的黑眉慢慢紧簇在一起,声如寒剑冰刀:“你可知黑鹰门的规矩?挡我者死!”
慕容雨漫不经心地淡然道:“那是你门中的规矩,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