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瞧,这间便是你的!”他推开中间的一扇门,舱内布置得十分雅致,墙上悬着一幅画,竟是那“茶烹凿壁泉”的画。他得意地指着它献宝“瞧,我是不是想得很周到?”
北斗轻哼一声,不置可否,绕过他进了房,就欲把门关上。宣赫嬉笑着也想跟进来,谁知她却毫不客气地抽出短剑架上他的脖子说:“出去!”
他扁扁嘴,不情不愿地转身退出,一边小声嘟囔:“这么凶,动不动就拿刀舞枪的!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娶一个这么凶的老婆是不是太过危险?”
北斗关上门,冷哼道:“危险是肯定的,你最好赶紧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她四面望望,确定房内只有自己一个人,便从怀中拿出那封带血的锦囊。小心翼翼抽出信纸展开,提头的称呼则为“武爱卿”往下看去越看越是心惊。看来有了这封信,这一起巨案便算水落石出了。信是八王爷写给武钰的,大意是嘱他行事一定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官银直接运至芜湖交于大阿哥永璜的人接应即可。成事之后必给他封侯封王。
她看完信,贴着身密密收好,躺在床上细细地思索这一切来龙去脉,却仍觉疑点重重。其一便是这锦囊,依常理,这种滔天罪行的证据应是看过后便随即销毁,为何武钰竟把它完好地保留下来?其二,画眉既是武钰的人,想必知晓不少内幕,为何他竟如此大方地放她跟宣赫进京?其三,这么重要的东西哥哥是如何在一天之内就弄到手的呢?
良久,她叹一口气坐起身,脑中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恍惚中,眼前似又出现夜神的双眸。他也在为这疑案所苦恼吗?
这船行得快,又逢顺风,入夜时已抵百里开外的蛸邑渡。
明月当空,夜风轻拂。
北斗靠窗坐在舱房里,仰望天边一轮明月。明月洒下淡淡清辉,染着薄薄轻愁,恰如夜神的眼。她摇摇头,轻轻叹气。
伤腿又传来一阵隐隐刺痛,提醒她该换葯了。她低下头,轻轻掀开长衫处理伤口。
无意间一抬头,窗外有人影一闪。她一惊之下放下卒襟从窗口飞身窜出,几个起落追上在甲板上奔逃的人,伸手抓向他的肩膀。
“是我!”那人回头,原来是宣赫,仍是一脸邪邪不正经的坏笑。
北斗皱眉缩回抓住他的手,沉着脸问:“半夜三更的,你鬼鬼祟祟地在我窗外干什么?”
宣赫赶紧双手乱晃“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哦!”咦?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北斗握紧双拳,一想到自己撩起长衫的姿态被他瞧见,又羞又怒,忍不住扬起拳就挥过去。
“救命!”宣赫立马抱头鼠窜,却哪里逃得过?一连挨了好几下,哀哀呼痛不止。
这时小马从舱内探出头嚷:“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吵什么吵?”忽地愣住,瞪大不敢置信的双眼“咦?贝勒爷?还有云姑娘?你们在干什么?”
北斗收回手,深呼吸平息腹中的怨气。
宣赫则伸伸腰踢踢腿说:“我们在活动,哈哈!锻炼身体!”
“半夜三更锻炼身体?我在做梦吧?”小马一头雾水,迷迷糊糊转回床边又倒头睡下。忽又一下弹起,瞪大眼嚷道:“可我明明看到云姑娘狂扁贝勒爷啊?”然后又闭上眼倒下“不,这是噩梦,噩梦!我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甲板上,宣赫斜眼看看北斗,忽瞪大眼,指住她长衫上一块血迹惊呼道:“呀,你受伤了!”
北斗低头一看,果然。显然是刚才那一阵动作让才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此时方觉有些痛。
宣赫讨好地说:“我那里有上好的葯,我拿来给你好不好?”
“心领了!”她冷冷地说,转身向舱房走去。忽地站住猛回头,看见远远河面上有几叶小舟急速向船头靠来,她一惊,当机立断,跃到桅杆下抽出短剑砍断拉帆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