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又来两个?今天这画眉居可真是热闹呀!哎呀,这位不是司徒大人吗?你怎么也有空上这来寻芳?真是幸会呀幸会!只是美人却只有一个,这么多客人怎么接待得了?”
司徒镜空便走到纱帘前一抱拳道:“素闻画眉姑娘才艺冠绝江南,在下今日特来打搅,还望姑娘恕我冒昧。”
纱帘后传来清幽的嗓音:“承蒙公子抬爱,画眉三生有幸。但这位宣公子说得对,画眉确实素来一日只接待一位客人。”
宣赫闻言得意洋洋道:“若论先来后到,那只有我有资格留下!”
“宣贝勒此言差矣。”怀恩不服道“画眉姑娘才貌双绝,岂是一般庸脂俗粉可比?若单凭先来后到会客,岂不是辱没了她?”
“那还能怎样?”
“不如这样吧,”纱帘后的清幽嗓音再度响起“画眉不才,想请各位对上一联,对得好的便留下,可好?”
司徒镜空道:“请姑娘出对。”
画眉略一沉吟,微抬臂指着门外的池塘柳榭道:“烟锁池塘柳。”
宣赫抓耳挠腮想不出,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坐“不公平不公平!明知道我对这个不在行,还出什么对子?不是明摆着和我过不去吗?哼,大不了明日我便砸万金向嬷嬷买下你,看你还怎样赶我出去?”
这时凝眉苦思的司徒镜空忽道:“有了!炮镇海城楼!”
“好!”画眉赞道“司徒大人果然是才高八斗。那么云公子呢?”
怀恩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对这个也不太在行。不过我的这位兄弟却在行得很!”抬手朝倚在门框一直冷眼旁观的北斗一指。顿时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北斗眯着眼环视一圈,目光被墙上一幅围泉烹茶的画吸引,遂脱口吟道:“茶烹凿壁泉。”
“好!”这下连司徒镜空也不禁大声称赞起来,朝她拱手道:“在下甘拜下风。云兄请!”抬步就往外走去。
“司徒大人请留步。”画眉却道“这位云小鲍子的对句虽清新隽永别出心裁,但气势上却并不及司徒大人的磅薄大气。是以画眉以为,二位的对句不分轩轾。”
“那就再比过啊!”怀恩急急道。
“不用比了,结局早已分晓。云小鲍子还是请回吧。画眉福薄,无缘消受公子厚爱,还请见谅。”
北斗一听,即知她已辨出自己女子身份,倒也识趣,当下转身便走。怀恩仍兀自争道:“怎可这样?”但妹妹已去得远了,无奈也只得转身跟上去。宣赫一见,从椅上一跃而起,大呼小叫地追上去。
“哎,云兄等等!”他追上怀恩,捉住他问:“哎,你的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看他这么面熟?”
“不会吧?你怎会见过她呢?”
这时一人从竹林外奔来,路过北斗时与她打个照面,立即失口惊呼:“呀,恶…”却又忙忙捂住嘴往旁让开。
“小马,”宣赫几步赶上前问“你见过他?”
小马便背对北斗,朝他做了个“恶婆娘”的口型。
“哦!”宣赫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哟!搞了半天男儿汉竟是个女娇娃?我看走眼了。”他又惊又喜道“天哪,她竟然追我追到扬州来了!”顿时感动得涕泪横流“这可要我怎么办?她这分深情我该拿什么来回报呢?姑娘姑娘!”他高声喊着追上去“哎呀,别走得这么快嘛!你是在恼我刚刚没认出你吗?还是恼我要买下画眉?哎呀这不过是逢场作戏嘛!但既然说出口,买自然是要买的。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大不了我放她自由,不跟她来往便是。我保证只专宠你一个人,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