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冯老板，再喝一点嘛…看你这一shen汗，chu去chui到风着了凉可不好，多坐一会儿怕什么啊…”“光哥，人家特地穿这条新zuo的裙子，你怎么连看也不看嘛…”

锦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周围隐约传来的低笑窃语，撒jiao耍赖，打情骂俏，一波一波地淹没她。音乐一曲接一曲不停歇，偌大的舞池里人影重重，温热的空气里弥漫着脂粉，香水，mei酒的香。

来百乐门已经好几天了，锦绣总算知dao什么叫zuo纸醉金迷。百乐门就像黑夜中浮起的一颗明珠，四she1着奢靡的艳光，富丽堂皇而灯火通明。

锦绣刚来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yan睛…这样宽广的大堂，两层楼般高高挑起的天hua板，镶了足有上千盏明灯，墙面刻满jing1mei的西洋浮雕，两人合抱般cu大的通hua圆柱；桌椅qi皿样样jing1致到极点：细麻纱桌布，闪闪发光的银杯银壶，水晶盏、鲜hua篮…还有整个的乐队，一se西装领结带手tao的侍者，满厅衣冠楚楚的客锦绣记得自己鼓足勇气站到向英东面前的时候，他一脸惊愕的神se。

“zuo舞小姐？”他失声问：“还是左震把你弄进来的？”左震是不是疯了，这就是他的“安排”？把人安排到百乐门来了？这丫tou哪是块zuo舞女的料，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怕是被男人摸一下都会哭chu来，开玩笑，当这里是救济无家少女的慈善堂不成。

“你赶jin回狮子林去呆着。”向英东嗤之以鼻“别给我添luan子了。”

“什么？”锦绣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zuo舞女还不够格？”

向英东瞅着她：“你以为男人口袋里的钱那么容易赚，荣小姐，先不提你会不会tiao舞，单是被客人guan杯酒，亲一下，都要跑回去上吊了。这一行的饭也不好吃，你还当人人都能zuo？”

他撂下话：“不信你就试一试，一个月内你赚到一百块，就算我看走了yan。”

果然不chu他所料。来了已经四五天，每个晚上锦绣都在一边坐冷板凳。看到的舞小姐hua枝招展地左右逢源，锦绣几乎愁得tou发都白了。难dao是自己不够mei？不够主动？可几次三番想开口勾搭一下客人，那临时又退了回来。她实在zuo不来那zhong事情。

shen边一个jiao滴滴的声音钻人锦绣耳朵里：“浩哥，别急着走嘛，二爷都还没下来。你在这边等他，总比chu去挨冻好呀。”

那被叫zuo“浩哥”的男人有点不耐烦：“你在这儿先坐一坐，我chu去透透气。你帮我盯着点，要是二爷提前下来，就到门口招呼我一声。”

“没问题，包在我shen上。”那jiao滴滴的声音说什么话听着都像在撒jiao“百乐门谁不认识二爷啊，一听见『左震』两个字，人人都抢着围上去ba结他。”

左震？！

锦绣从椅子上tiao了起来。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也没注意到。也许他会帮她想想办法，到底怎样可以结束这zhong坐冷板凳的尴尬？锦绣-一把拉住那个叫“？浩哥”的男人，喜chu望外地脱口而chu：“左震也在这里吗？』，石浩傻了一下。这女人打哪儿冒chu来的，敢这样对二爷直呼其名！百乐门的小姐还是什么客人？看上去竟这样yan熟。但她那张满是惊喜雀跃的脸，明明又是不认得的。

“我叫荣锦绣。左先生没有提过我是吧？我想见他一下，请问他在这里吗？”锦绣一边踮着脚东张西望，一边扯住石浩不放。

哦，荣锦绣，原来是她。

石浩这才明白过来这女人是谁。听二爷和英少偶尔说起她，像是都认识的样子，对啊，她的命还是石浩和左震在街上捡回来的。

“跟我来吧，他在楼上。”石浩上上下下审视了锦绣一遍“你自己上去找他，只怕唐海他们不让你进去。”看不chu她居然在百乐门当起了舞小姐。不过也好，总不至于在街上冻死饿死。

楼上都是包厢，锦绣也从没上来过。

石浩在一间包厢门口站着，正和两名手下闲聊的唐海打了个招呼“二爷在里tou？”

唐海朝里面指了指：“在啊。进去两个了，又来一个？”石浩看了一yanshen后的锦绣“不是那么回事儿。喂，你傻站着zuo什么，不是找二爷吗，还不赶jin进去？”

那扇门是关着的。锦绣ying起toupi敲了两下，听见里面左震的声音：“进来！”

锦绣旋开了把手，推开门…然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一张脸当场炸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里面一桌子好酒，好莱，当然这个无关jin要，桌边也没什么人。但左震正斜倚在榻上，除了长ku之外，上shen居然什么都没有穿！一个女人正坐在他怀里，另一个女人端着酒杯腻在他shen侧，对门口突如其来的锦绣瞄了一yan，当作没看见地继续呢哝笑语：“这酒啊，是特地留着等二爷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