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着空气,模仿他那种带着狼荡邪气的笑,连他抽过的烟蒂,她也小心地从烟灰缸中捡出来细心收藏。
她知道不可能得到他。他天生就是引得所有女人为他动心的那种男人。但一切就好像中了邪,着了魔,失去理性。向英东是什么身份,她并不十分明了,可是他气质尊贵,出手大方,生活细节处处讲究,而且手底下一大群人为他做事,没有一个人的态度敢不毕恭毕敬…这一切都说明,他是个很有身份、很有地位的人。他不在锦绣所熟悉的那个世界里。
可是,当她从昏迷中苏醒,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记住了这张脸。明知不应该,但并不为了占有,只是想亲近他多一点,哪怕博得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她也值得振奋。
这一次,向英东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俊挺温文,锦绣十分眼熟,依稀记得是在殷宅前面见过的。他随便站在那里,有点矜贵、有点冷淡,是谁呢?
“我是左震,震动的震。”他这样说“我们见过面。”
“哦,”锦绣有点迷惑“您是…英少的朋友吧?”
左震微微一笑“不错。”
他打量着锦绣。此刻正是傍晚,锦绣背光而立,斜阳金黄温暖的光,为她的轮廓镶了淡淡一道金边。今天她的气色显然好多了,穿件雪白薄呢子旗袍,一对美丽的乌黑长辫垂在胸前,吃力地拄着单拐,也许是累了,额角微微见汗,脸色红晕。
和明珠一样,也是一双美丽晶莹的眼睛、宝光幽黑,有点迷惘的样子,比明珠少了三分风情,多了一丝温柔。
大概因为纯净的缘故,像张白纸。比较起来,和明珠的魅力还差得远…明珠的一颦一笑、一抬眼一低头,都是风情万种的,如同烟雾一般的迷媚,所以才那样地令人惊艳。
“都坐下说话。”向英东叫兰婶沏茶来“站着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锦绣赧然一笑,收起拐杖,摸到靠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真不好意思,这只脚好得太慢了,害得英少要三天两头来看望。”
“已经算不错了,”向英东不以为然“开始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估计再有个十天八天,就可以完全恢复。”
左震啜了一口热茶“荣小姐这样心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
锦绣摇头“我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哪有什么事情要办。可是,赶紧好起来,可以早些出去找点事情做。现在每天呆在这里,实在不安心。”
“你想…找事情做?”向英东看了一眼左震,这倒有点稀奇“什么样的工作比较适合你?”
锦绣脸红了:“现在我还不清楚,也许,你们对上海比较熟悉,可以给我一点意见。”
“这样说吧,你会些什么?”向英东跷起腿来“比方说算盘,会账,英文,或者弹钢琴之类?”
锦绣睁大了眼睛:“弹…弹钢琴?那个,那个洋谱完全不通中国音律,我哪懂。”
她什么都不会,还想出去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