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她似乎变得好孤单，好渺小。他真想把她拥在怀里。“什么事？”

“想谈谈吗？”

“他好吗？”

“他们也不会那么，”约拿猜想“只要他继续传回爆炸的新闻照片。”

“麻烦你了。”艾莲心不在焉他说，耳中不断响着伊丽得知儿被释放的消息时，喜悦的哭泣声。她从未见她婆婆哭过，甚至在米契的追悼会上也没有。“以我现在的心情，肯定是记不住班次和班机时间的。”她突然想起约拿适才说的话。“你刚说‘我们的机票’？”

一定不是康米契，一定是另一个病态的恶作剧，约拿安自己。再过三星期，艾莲就完全属于他，永远属于他了。

她的眶浮现泪光，颤抖着勉地微笑。“谢谢你。”

他不否认在目睹她在接到自称是康米契打的电话后两发亮的情景时，心里非常忌妒。但是，忌妒一个死去的人？这算哪门的醋啊！

“想象得来。”约拿看着她发亮的绿眸说。

“真要命。”约拿对政府的官僚作风没啥好。

不等自己有任何情绪上的反应，约拿心想，他呆若木的表情一定和艾莲不相上下。“我明白了。”他为艾莲倒了一杯咖啡。才半个钟吗？他一边添加她喜的和糖，一边思量，怎么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们不只一次威胁要把他调回国内，但都没那么。”

她讲了三十多分钟电话，还不见下楼，都快把约拿急死了。确定一通电话是否为恶作剧，确定她丈夫是否还在人间，需要这么多时间吗？不是丈夫，是前夫，他纠正自己，艾莲与康米契的短暂婚姻，早在三年前国务院宣布这位驻外记者的死讯时，即告一个段落。

他翻着电话簿：“是的。”

艾莲目送他离去的影，聆听下楼的脚步声和厨房的声，然后呼，拨号码。

“我想也是。”他知艾莲他，她已不再是当年嫁给康米契的那个小妻。尽管他同情米契的遭遇，但确信艾莲现在的心与他是相连的。“你作何打算？”他望她的睛。

她瞪着他：“

“是真的，”她主动回答约拿里的疑问“米契没死。”

“他很累，却很兴奋，但对外政策和官僚规章，也是一肚火。”她微微一笑。“米契最讨厌受约束，他常常不宵禁，独闯政府禁止记者的地区。他的大胆作风和不要命的敬业态度，往往把电台主上梁山了，照样拿他没办法。”

他们默默站在厨房两端。她发现他为她斟白兰地，才终于开腔。“这样不好吧。”

白兰地渐渐发挥功效，和了她的血，也缓和了腔内剧烈的心。“我不知从何谈起。”她坦白告诉他。

艾莲无法面对他探测的目光，只好看向别，却又忆起与他相的绝妙快。

“两天前？他到现在才跟你联络？”约拿不敢置信地问。

“他们必须先听取他的报告，才准他打电话。”

“明天一早我得去华盛顿一趟，白玫瑰园将举行一场庆祝仪式。伊丽要跟我一块去。可怜的女人，她刚听到消息时，和我一样震惊得几乎说不话来。”

“没错。”艾莲呼。“他从德国打的。他被释放后求助于大使馆，两天前他们把他到了德国。”

她再喝白兰地咖啡。“我也这么说。”她突然觉得燥，连咽三次。“国务院帮我接到威斯登，这回我和米契足足谈了五分钟。”

“那是一定的。”他很怀疑，康伊丽在儿平安归来后，是否还会像以前一样心地帮忙筹备他和艾莲的婚礼。“我去打电话，订我们的机票。”

她说。“约拿？”

他在她旁蹲着，以拇指抚搓她的面颊。“从米契打电话的地方谈起。”他顺利说情敌的名字，没被噎着。“肯定不在黎。”

他正想上楼探个究竟，她带着惊讶的表情走厨房。

她的笑纹加。“米契也这么说。”她叠双手，试图以冷静的态度提下一个令人不安的话题。“我没把我们的事告诉他。在电话中说，对他未免太残酷了些。”

他也几乎笑不来。“我随时都在。”

“白兰地可抵消咖啡因。”他端起杯，朝她走去。“你的模样像看见鬼似的。”

“我是见鬼了。”艾莲接过杯时，碰到他的手指，发觉他手上还有刚才两情缱锩的余温。她找张椅坐下，十指握着杯。她一又又的咖啡。嗯…味极了。约拿每件事，都小心翼翼，力求完。她敢说，没人可在门廊的印纸上找任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