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少女竟是独生爱女江庭雪,这一惊非同小可,眼见她闯入战图,生怕她被误伤,急忙喝住雍军。“住手,千万别伤了郡主。”
庭雪扑在玄煜身上,紧紧护住了他。
雍军眼见若要硬擒玄煜,势必伤了郡主,只好退开。
雍王见庭雪毫不避讳,大庭广罘之下紧紧搂着玄煜,摆明了护卫之心,气得脸色都铁青了。“庭雪,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顾男女之别,不知羞耻地当众搂抱男人,这男人还是父王的死敌,这般胡闹,成何体统?你竟要袒护爹的仇人吗?”
庭雪抬头望着雍王,眼神如此凄凉。“父王,他不是您的仇人,他是南烜太子,未来的皇帝,是我们该誓死效忠的君主啊!”她声音转低,有着盈泪的痛楚和凄绝。“他们说您造反叛乱,我不信,我的父王不可能是个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可现在我亲眼所见,不能不信了。您…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
雍王昂首大笑。“你说我是个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吗?那萧家又何尝不是?你以为萧氏山河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凭武力打下来的?有能者,霸有天下…你父王有能有权,有智有谋,凭什么该屈居人臣之位?”
庭雪点点头,汹涌的寒意淹没了她悲哀欲绝的心。“我明白啦,您为了当皇帝,可以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她翻手亮出一把菱形乌篆匕首,缓缓道:“我入宫时,您交给我这把匕首,说是给我防身用的,当时不明白您的用意,可现在全了解了。您早决定要在我入宫后举兵叛变,您也知道以找叛贼之女的身分,在您叛变之后必然会成为宫中皇族谋杀泄愤的对象,所以您给我这把匕首,是要给我自尽用的,而非防身用的,是不是?”
雍王面有愧色地别开眼去,不敢注视爱女。面对玄煜时,他可以说得泰然自若,然而真正见到这原欲牺牲,但自小便珍宠万分的独生爱女时,终究不能毫无歉疚与悔意。“不错,我给你匕首,是要你在危急时自尽以全节用的。你清艳绝伦,一日一成为叛贼之友,难保不会遭受凌辱。我江家人可杀不可辱,你天人之姿,岂可让凡夫俗子玷污糟踼了?”说到这里,他展眉一笑。“而今父王霸业既成,你又毫发无伤,这柄匕首,自然是派不上用场了。”
庭雪凄楚地道:“女儿之所以能够毫发无伤,全靠玄煜极力维护,否则女儿早死在江阴侯爷剑下了。”
“我也早获探子回报,知道玄煜太子对你痴恋欲狂。”雍王得意昂首,大笑道:“这是天意啊,注定父王要成此霸业而不必牺牲亲身爱女。玄煜一世芵明,竟会爱上仇人之女,这是天要亡他南烜哪!你瞧,连老天爷都帮我,天意不可违啊!”庭雪美眸中闪过一丝清厉的决绝,手腕翻转,以匕首直抵自己的咽喉要害。
众人大惊,雍王和玄煜的惊呼同时响起。“庭雪,你做什么?快住手!”
“父王,我和玄煜已私许终身,立下盟约…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庭雪带泪的眼闪烁着坚定的决心。“若是玄煜死了,我也绝计不能独活!因此,我求父王放过玄煜。”
雍王怒极反笑。“你知道你在求我什么事吗?放过玄煜?他是南烜储君啊,我欱灭南烜,岂可留下这心腹之崽?斩草必得除恨。须知纵虎归山,定成后患,何况他还是只致命的噬人猛虎。”
庭雪哀伤欲绝地笑了。她点点头,眼眸中有着誓死的坚决。“若您执意要将玄煜逼入死路,那女儿也只有以身相殉了。”纤腕毫不犹豫地使力以刀刃蛰过颈,鲜血立即滴淌下来。
“庭雪,不要!”凄厉惊恐的呼声出自玄煜口中,他胆战心惊、魂飞魄散只想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庭雪旋身转开,匕首仍抵在颈间。“不要过来。”她清厉地道。“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和你同生共死。就连你,也不能!”
冷冷的匕首,掩映着她清冷如用的玉颜。秋水寒泓般的利锋抵在她雪白颈祒,鲜血如露,在剑锋上微微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