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乖巧,不到一会儿便将餐桌整理得干干净净。张明落得轻松,反而不好意思了。“丁小姐,到客厅歇息吧!厨房的事我来就好。”
“张妈,您千万别跟我客气!”舒恩小小年纪却知书达礼,令江家一家人格外喜爱。
江恒带舒恩参观丁家里的格局,有一间达十五坪、空间非常大的工作室,这是江家两兄弟的心血。打开门,舒恩眼睛一亮,一个完整的乐队,有一套鼓、贝斯、吉他和一套合成键盘,书架上一册册厚重的谱,还有一堆未完成的乐谱散落在地。“你大哥很有才气,可惜…”舒恩吞吐地说。
“可惜什么?”
“他的创作太晦暗、大灰色,仿佛日夜星辰都将毁灭、世界将变得黯淡无光。”
“在现实生活中的他,的确是面临黯淡无光、惨无天日的晦暗。”
舒恩不解:“磊哥受到什么打击?怎么会…”
江恒拉着舒恩的手:“跟我来。”
原来工作室可通江磊的房间,江恒将书桌下的箭靶拿出来给舒恩看。
“你瞧!这是谁的照片?被我老哥射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舒恩讶异得说不出话!难道,使磊哥生活大乱的是大姐?难道,这与一年多前那个寒夜发生的事有关?
“舒恩,你怎么了?”
“江恒,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可确定的是,我姐口中的他一定是你哥。但是,事实是你哥重重的刺伤她。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圣诞夜,天气很冷,姐快到凌晨一点才回家,而且,身上弄得脏兮兮、灰头上脸的,她说是骑车不小心摔入水沟,当初我们都信以为真,经你这么一提,我才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
“哎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哥只要提起你大姐,开口贱人闭口贱人,嘴里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却爱得要死!你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吗?”
舒恩表示,姐姐根本没有提过江磊这个名字,不过的确透露过有一个非常谈得来的异性朋友,但因大家都要面临联考,应该收心,以课业为重,暂时将儿女私情抛在脑后,若有缘,日后再相见。
“舒息,我想我哥还是深爱着你大姐,如果能让他们之间的误会冰释,说不定他们彼此都还是默许对方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啊!”舒恩急着想知道。
“哥说过,舒婷是个非常洁身自爱的女子;但是,有一天晚上,舒婷与哥约好,在她打工的餐厅楼下见面。等哥到时,却看见舒婷挽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进餐厅隔壁的旅馆,哥当场叫住舒婷,并赏她两巴掌。从那之后,他们就形同陌路,一拍两散了!”江恒转述磊对他说的事实经过。
舒恩很为姐姐抱不平。“你哥真坏、真粗鲁,连问也不问清楚就出手打人!我死也不会相信我姐会出卖灵肉。我姐高中时期整整打工三年。你知道吗?她的手被铁板烫了多少次?我妈每天一定等姐进门,煮了点心,陪姐吃完,再帮我们盖了被子后才就寝。姐姐跌进水沟那天,妈妈伤心地帮她裹伤,还喃喃地怪自己大没用,让姐吃苦了。”
“我也是这么想,一个守身如玉的乖巧女孩,男友再三要求都被她婉拒,且口口声声说,要将初夜留给丈夫,这种不被爱情冲昏头的女孩,会傻到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一个秃头凸肚的男人,就为那几张钞票而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实在不敢相信!这种种迹象显示,舒婷确实有苦衷。”江恒肯定地说出他的假设。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找机会让他们见面,惟有面对面,所有恩怨才能理得清。”
将丢得整地凌乱的稿纸捡起,舒恩发现,江磊最爱的仍是姐姐舒婷。
翌晨,江磊打起精神,提起勇气,走进大智录影带店。“对不起,舒恩,我能这样叫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