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认真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
“你真的要跟那两个姓皇的回高原?”他问她。
多婕望着他,月色将他墨绿的眼珠衬映得比平常更有魅力,整张脸有种不属于人间的俊美。人家都说,上了高原就是仙境,耳目所见、心灵所想的人事物,都是美得令人落泪。她在这儿生活了二十余年,此刻她比较想笑。“我发现一件事--”她笑着停顿一下,表情神秘地往下说:“梁先生,你的睫毛好长,而且鬈翘,跟女孩儿一样。”
梁望月皱皱眉。“现在不需要谈我的睫毛!”他闭一下眸,声调开始严肃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嗓音忽停,一串低抑的气音自他唇间逸出。他想好好跟多婕讲话的,一旁的幼狼却在这时捣蛋似的添添他、蹭蹭多婕,用那还不算锐利的牙咬咬他捏在指间的眼镜,时不时对着天上的满月发出细弱不成熟的嗥声。
多婕笑了起来。“圣徒肚子饿了。”她轻轻捎着幼狼颈部柔软的茸毛,问梁望月。“你把面包放哪儿去了?”
梁望月随手往后车座探,拿起一只牛皮纸袋,往脚边空位放。幼狼立刻跳离多婕大腿,半个身体钻进纸袋中觅食。
打发了顽皮的家伙,梁望月回眸对住多婕。“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多婕注视着他的眼睛“这里已经是高原。你跟我一起回来了,不是吗?”她婉转明净的声音,听不出她对这问题有任何在意。
梁望月眸光转深,唇畔的笑容也很沈。“我想提醒你,我们还没成功野放这家伙。”他指着啃面包啃得没天没地的幼狼。
多婕挑眉淡笑。“我记得你说过--野放不成了。”早上拔营时,他曾这么说,但她可不记得“野放”何时成了她的任务?
“从你帮牠取名开始,就注定无法野放成功--”梁望月语调沈缓,带深意地转折。“你无法野放一只有名字的狼。”
多婕沈吟地盯着他的眼。“你的意思是要我养圣徒?”
“高原环境比农牧场包适合狼。”梁望月回道。
多婕垂眸看着沈醉在啃面包乐趣里的幼狼。梁望月所指的“狼”不单是圣徒吧…
“莲邦他们在等我们。”多婕抬眸,美颜盈笑。
石灯路上那辆吉普车,似乎是察觉他们没跟上,正闪烁后灯,静止着,车后座的阿富汗猎犬也在吠叫,像在催促他们上路。
梁望月低哼了声,戴好眼镜,重新将车开上路。
今早,他忙着拔营,皇莲邦和皇泰清不知跟多婕说了什么,她当下就决定和他们回高原。
她说,她只是送宇妥的医疗皮箱到农场医护所,本来就不该多待,她在高原有自己该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