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么？要我穿这个？”

“元宝，在我这儿，你应该不需再伪装。”

“这里地chu1偏僻，有个‘大男人’同住比较安全。”

“问题是你这个‘大男人’给人的gan觉实在不可靠。”

“你算不算是我朋友，江默婵？”

“当然是，所以才不怕死的勇于直谏。”

默婵捧了tao自己的衣wuchu来，明丽的se彩很适合金元宝，她相信，水仙hua黄的颜se她穿来总觉不pei，所以zuo好后一直没穿。

“我方才应付那两个男的，不是威风凛凛吗？”元宝嘀嘀咕咕，还是把衣服穿上。

元宝若碰上什么不合意的事，一向据理…歪理也算…力争，要她让步是千难万难的；然则，遇上默婵那副“懒得跟你争”而背转shen去的脾气，她就没辙了。奇怪的是，她俩的大姐共事一夫，算得上是情敌，她们两人却是一见投比，情谊不受两位大姐影响。元宝说是自己肚量能撑般，不袒护金家人，不为jing1明能干的金照银作伥！默婵即使不以为然，也从来不多说无谓的废话。

“默婵，”两位mei人促膝谈心，四目jiao接，元宝忍不住发问：“你怎么被发pei到‘边疆’来？是我大姐干的吗？”

“别多心，元宝，这事跟谁都没关系，是我自个儿向姐夫请求的。我喜huan这里的清净，没有纷争，日子很好过。”

“住这里无聊死啦！”元宝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不过她也了解默婵的难chu1。像她zuo人家女儿的，看到母亲那辈人妻妾相争，有时都想逃之夭夭，yan不见为净。而默婵更难zuo人了，她算是江ting月带进门的拖油瓶，食衣住行都仰赖张家，即使yan见亲姐受委屈，又有什么立场为姐姐辩护？更何况，她gen本说不过人家。她说话速度慢，不ju说服力，对方若噼哩啪啦说上大串，她更只有傻yan的份儿了。

可怜的默婵，十岁那年的一场重病夺去了她的听力，起先还能勉qiang听到一点，到后来，就完完全全听不见，进入无声的世界。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也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就不知张师涯如何办到的，又使她开了口。关于这段，默婵从不曾提起，似乎往事不不堪回忆，当然，谁也不忍心多问，更因为张师涯不许他人多问，曾有一名小妾恃chong冷言取笑，从此被打入了冷gong。金元宝和她初相会时，她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默婵因为听不见而学会了读chun语，这固然增qiang她生活上的便利xing，然而面对大姐的诉苦、抱怨时，不能装作不知dao，自己又帮不上忙，无力gan频增。不能够帮得上忙，她明白，大姐也是把她看作无用之人，她有点哀伤，却也同时松了口气，她不用背负大姐生活上的不幸。而江ting月的不幸，无非来自妻妾争chong，闲言闲语听多了，不吐苦水会闷死。

悲哀的是，江ting月固然艳若桃李，可惜她的个xing注定得不到丈夫专chong。其实，又有谁能独得张师涯chong爱？在张府，最被看重的无疑是二夫人金照银，她说得上是se艺双全，又是门当hu对，肯委屈作二房可说是张师涯的福气，不过在她之后，他又娶了五个妾进门。

元宝嗤之以鼻。“男人啊，就是这么好se，够恶心的！”

默婵摇摇tou。“我不以为姐夫是好se之徒。”

“不好se干嘛娶了一个又一个，跟我爹比赛谁娶的姨太太多？”

“我不知dao，只是觉得不像。”

“你不懂啦，默婵，有时姨太太不是娶回来用的，而是男人爱面子，姨太太愈多，表示这男人有本事，养得起如hua似玉的mei人，在亲朋好友面前很被人羡慕。其实，是造孽！”

幸亏她说得慢条斯理，默婵总算听懂了。

“你又怎么知dao？”

“我爹都六十了，去年还讨个十七岁的小妾，不是造孽是什么？”默婵也想起来，那里金照银还被接回娘家喝喜酒，另外两个已chu嫁的妹妹金翡翠和金玉环也回去送礼。回来时，金照银还骂dao：“娶什么小姨娘？分明是乘机向女儿、女婿勒索要钱！用二十两买来的小妾，却要我们三姐妹回去送上千两，真是吃人不吐骨tou。老不修的爹，一辈子只知死要钱，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把女儿当生财工ju，也不guan女儿在夫家会因此难zuo人，只晓得聚金囤银，难dao他还能把钱带进棺材吗？”

这些话，默婵自然听不到，却被江ting月的心腹丫tou冷翠听了去，而江ting月又把这当成笑话说给默婵知dao，然后又故作气愤的向其他小妾广播，女人们同仇敌忾，都骂金照银假慷慨，拿夫家的钱去贴娘家。那阵子家里暗chao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