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晞有些困惑、有些着迷,她从没让哪个男人引发如同此刻的感受,一种微甜的滋味,在心间缓慢泛开来。
也许那微甜的感觉,是在前夜空中花园笑语里埋下的种子,此时生了芽,说不定将来会绽成花,她彷佛预先闻见了香甜味道。
“刚刚我其实是故意的。”孟瑷晞又说,指的是那杯洒出去的酒。“为什么你要道歉?我说不定得罪你们很重要的客人。松岛…”
“我知道那杯酒你故意洒的,但你不需要道歉,该道歉的是我们,当初应该仔细过滤宾客。松岛夫人威胁你,我听到了。”
他的视线与她交逢,看见她眼里的困惑。
“你有什么想问我吗?”
“我…”孟瑷晞只说了“我”就没了下文。
她是有疑问,却不知该怎么问才好,难道他会懂她的心、她的感觉吗?连她自己都不懂,他怎可能懂?
她错开与他相交的视线,花了点时间低头想,才又开口:
“我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松岛夫人的先生说不定…”
“你不用担心,松岛夫妇不管对严家或者藤堂家,一点威胁性也没,我说的足真话,你若是不信,晚一点可以问泽曜。”
“你…对谁都那么好吗?”孟瑷晞突然问。
“你觉得我对你很好?”
“是啊。”她笑,
严泽岳望着她那双明亮瞳眸,忍着心里翻涌的情感。
他想告诉她许多事,只是现在…他认为不是时候。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别人对你好。更何况,对你好的人,不只是我。”他淡淡带过话题。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对谁都那么好吗?”孟瑷晞不想仔细追究内心真正的动机,她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对谁都好的人?
严泽岳沉默了一会儿,给了答案--
“我不是个对谁都好的人。”
“你对我好,纯粹是因为泽曜的关系?”
“…一半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原因?”
“我说了,因为你值得别人对你好。你不仅是泽曜的女朋友,更是泽曜第一次带回家,且愿意对大家承认的女朋友。”严泽岳没说出真正想说的。
“你是最特别的。”他最后说,这话,却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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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回忆
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强烈冷气团来袭,台北白天的最低温只有九度,街上来往的人,几乎都穿戴厚衣、厚帽、厚手套。
他当时十四岁,赶着要去参加一场科学竞赛成果发表,他带领的Team是那一年呼声最高的团队。台北一如往常般塞车,他不得已只好要求司机王叔走平日不会绕进的小路,因为就快迟到了。
车子转进一区老旧眷村,一群孩子追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女孩,王叔差点撞上那孩子。
紧急的煞车声静止了喧腾吵闹,仅仅几秒,被追赶的小女孩跌坐在马路中间,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