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病人该有的虚弱之外,若谨散发出一种绝望的眼神。舜中托起她的脸,刺探:“又去看海了?”他记得,她喜欢去海边抒发情绪。
“你FBI啊?问那么多。”若谨拉他双手贴在双颊上。她喜欢詹大哥凉凉的手,好舒服,仿佛可以降低体内郁燥不适的高温,令人心平气和。
“那是因为关心你,才问…”
“关心我才问那么多?呵,真谢谢你啊…可是,所有关心我的人到最后都离开了我。”她幽幽道。葯效开始作用,眼皮渐重,她喃喃的将原本搁在心里的反驳,道出了口:“那么关心我,哈!可是…可是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愿意娶我吗?”
天翔的背叛,令她再也不愿相信爱情,但渴家的冀望,却不曾稍减。她企盼安定,奢求一个能够停泊的港湾。蒙尘的灵魂,放弃了对爱情的追寻;对亲情,却贪求若渴。
“你愿意娶我吗?”没有爱情也没有关系,至少让她拥有一个家…
若谨突如其来的求婚,令舜中又惊又喜,不能置信却又不敢质问,怕机会稍纵即逝。他切切回应:“我当然愿意娶你!”
“是吗…詹大哥,你真好…”是梦吧?怎么会有人如此好心,随意答应一个“妹妹”的求婚?她合上眼,沉沉睡去。
“若谨?”
睡着了。舜中略略失望,揣测他方才听见的或许是呓语。
你愿意娶我吗?多希望那是她真心的希求,他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啊!
凝视若谨红通通的小脸,舜中内心千回百转。她今天会这样问他,必定是受到了某种冲击,而非爱上自己。
心疼啊!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抽回放在若谨脸上的手,他怏怏拿起毛巾想重新打湿,却不小心踢翻了桌下的垃圾桶…
“这是什么?”收拾残局时,他发现好多封被撕烂的信。
天翔…那是她的他!多封信尾的落款,令舜中明白了这些都是他写给她的情书。如今若谨将它们彻头彻尾撕得破烂,又向他问那句话,表示…
“原来,你是因为他而生病。”
重新为她覆上冰凉的毛巾,舜中沉重低喃。亲眼目睹挚慕的女孩为别的男人情伤患病,再如何想得开的人,也会黯然。
“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吗…”他悲哀的凝视若谨。“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只当我是大哥哥吧!向我道出那样的要求,是为了什么?我虽苦苦暗恋着你,可是,若谨,你只当我是替代品,一项爱情的替代品…”低伏在她的耳边,舜中凄凄倾说他的感受。
“但是,你知道吗?你的要求,竟让我窃喜,纵使,那是你无心之言…”
夜渐深沉,悄静包裹了两人,掩盖舜中起伏不定的思潮。
昏黄灯华下,他深情望着若谨,一动也不动,仿佛可以这么看着她,直到地久天长。
忽地,楼上幽幽传来吉他及练唱乐声,男孩隐隐唱着…手里没有烟,那就划一根火柴吧,去抽你的无奈…
他曾经听过这首歌。那是一位已逝歌手早期谱的曲,那样充满绝望又不放弃希望的歌曲,听来是那么的令人哀伤!“手里没有烟,那就划一根火柴…”舜中喃喃念着,重复不停;然后,喃念转成低吟,他俯近若谨的耳,轻道:“心里没有爱情,那就用亲情来替代吧。用我的幸福,替代那伤心欲绝的爱痕…”天将拂晓,若她决定将爱情埋藏于昨日阳光,就让他在未来的每个黎明伴着她。
他坚毅的唇印上若谨的眉心,允诺未来。
“阿姨,我要气球。”童音呢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