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年的中秋节，有点冷。

海风刮向旗津，掠过若谨的脸颊，chui散了她的一tou长发。

“你胖了。”她han笑望着天翔，心中暖暖的。

“当兵嘛，菜鸟瘦一圈，老鸟胖两圈，所以退伍时，多少会变个样。”他放开她的手，坐到石椅上。入伍后，旗津变了许多，拱桥、长廊驻进海岸，观光味更重。

“退伍了，你有什么计划？”她坐到他shen旁问。

“考试或找工作，就这两样吧。”

“哦…”那她呢？不在他的计划中？

沉默回绕了他们一圈，然后坠地。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默契似乎和从前一样好。

“你先说。”总是这样，从前jiao往时，常常会异口同声。天翔脸上的线条柔和起来，徐缓的对若谨dao：“希望我们要讲的是同一件事。”

她摇摇tou“不要，我们一起讲。”

两人对望了一yan，同时开口：

“我们分手吧。”

“我们结婚吧。”她的尾音落在天翔之后，结缘跑输了离缘，若谨的脸se惨变。“天翔，你说什么？”

“其实，我入伍前就想说了，只是…”

“为什么？”她瞠yan看着天翔，眸中载满不信。

“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分手，至少给她个理由。若谨不想听藉口，她要知dao真相。

“毕业那年，系上有位同学，她很帮我…”天翔述说他和那女孩的经过。故事很老tao，同校四年的爱慕者，终于鼓起勇气，在临毕业的那个学期向他表达爱意。近水楼台先得月，若谨和天翔虽然离得近，但那女孩更近，何况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他们的爱火遂燃烧于凤凰hua开时节。相较于若谨的被动与需要人照顾，女孩的主动与付chu显然占了上风，所以…

“毕业考和研究所的考试，她帮了我不少。”

“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讲？”她的声音死沉沉，一双大yan瞅着天翔，没有温度。

“我一直在等你开口。”他回开了视线，有些狼狈。“我以为，当兵这两年，你会提chu分手。”他一直认为，若谨是攀生的菟丝，缺了他的存在和照顾，会有其他追求者趁虚而入，所以入伍前，他未与她摊牌。

“你不愿背负心者的罪名！”毕竟相爱过，她明白他的心思。

“若谨…”

“那么，现在呢？为什么现在说？你不怕被人说是负心汉吗？”

“她…也想结婚了。”真相大白，他对她的残酷源自那女孩！

“呵…哈…很好…”一样是结婚，只是，新娘不是她。若谨离开石椅，往沙岸走去，断断续续的笑声，渗入海风，脆弱而空dong。

天翔追上去。“她父亲去世了，所以，我们必须赶在百日内…”

“好。我们分手吧。”她不想听。前任男友如此ti贴新女友，情何以堪哪！

他呆住，没有料想到若谨会如此干脆。“若谨，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别说了，好吗？”她讨厌拖泥带水的分手。

“一定会有更好的男人，等着与你相遇…”

天翔的祝福，她置若罔闻。遥望着大海，chao声掩盖了他的话，若谨耳边，突然响起上回未听完的一首歌…像不知不觉，游向海天，到最shen的地方，才发现你早已经，放弃我…

记忆中的音符，敲击她的灵魂，引勾她的脆弱。水泽濡染睫翼，若谨将shen背过天翔，迈步离开岸边。她不想，泪yan对旧人。

“再见。”曾经，她也这么结束过初恋。

“若谨…”天翔唤她，留恋残存于声音中。

“从今以后，最好别见面吧！”她不是圣人，在爱情的世界中，容不得任何灰se的地带。

jian决的脚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海风刮来，白沙扬起，模糊她的视线。

“到最shen的地方，才发现你早已经，放弃我…才发现，你早已经放弃我…”

若谨低yin，不顾歌曲被她唱luan了调，一径重复此句，纵使风沙俱扬、寒意袭人也不停止，吃了满嘴沙的她，仍执意唱着…

秋yang拂照，海天相映成一片灰蓝，她的心，和背后的海景，rong成一se。

“我要回家。”

“小谨乖，我们哪儿也不去，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不要。我要回有爸爸、姐姐、弟弟的那个家。”她睡不惯陌生的床，用不惯陌生的家ju；她不喜huan这个只住着她和妈妈的房子。

“不行。”母亲厉言拒绝了她。

“为什么？明明住得好好的，为什么你和爸一吵架，我们就要搬chu来？”甫上国中的若谨，叛逆期的倔qiang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