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罪悔与悲凉,然后缓缓走向窗边,望着远处漆黑的“尔尊别馆”
卓尔尚未归来,她必须乘机做一件重要的事。她将手轻放在额际,闭上眼,青光一闪,身子一轻,眼前已经是另一个景象,她瞬间位移到一间充满了欧洲风味的华丽房间里。
夏言暖转亮随身的小手电筒,在桌子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翻找,然后又轻易地转开屋内的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阅读,半晌才将东西放回原位。
她再次将手轻放额际,身子一轻,瞬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内的夏言暖拿起话筒,拨了电话。“喂,田中,是我。”她说着轻细流利的日语“你告诉山根部长,接下来要做的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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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夏言暖仍如往常一般缓缓走近“越间雅筑”里特别区隔出来的客房,推开门,她走向一张淡雅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五官如雕、长发如云,肌肤清丽白皙却一动也不动的女子…秋语冰。
卓家人告诉她秋语冰是因为出了车祸,所以变成植物人。可是她明白他们在说谎,秋语冰不是植物人,她是个少了“灵魂”的人,她是个为了亲情与爱情而“卖命”的可怜女人!
夏言暖的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异样的感伤。为了亲情与爱情而牺牲自己,这是她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这也是她总想偿还对他人的亏欠的原因。如果不是为了偿债,她宁可死在时空的漩涡里,怎么也不愿再回到这个令她难堪痛苦的世界里来。
她望着床上的秋语冰,轻轻抚按藏在衣衫里的那颗水晶链坠,它的冰凉比微温多,即使贴着她的胸怀,却还染不上她的一丁点体温,还沾不了她的一些些热度。
看来,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暖热它的温度;也还需要从卓尔身上多“偷取”一些钱来完成心愿。
夏言暖轻轻扶起彷如“睡美人”的秋语冰,照例替她梳好如瀑的长发,然后绾成一束,再为她换上一件美丽的洋装,接着将她挪上电动躺椅,推着她走出了“越闲雅筑”来到庭园里享受一大清早的柔和朝暾,与那流金似的光芒及暖意。
她将秋语冰推到了庭园的一角,那儿有个小小的鱼池。夏言暖停下脚步,望着池子里的假山与大石,上头有好几只乌龟正趴在石上,伸长颈、高仰头,将脸朝向暖阳晒身子。
池中的朵朵清荷展开了重瓣,绽得正美正艳,不只是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甚至是绝俗脱尘、不属人间。
对,不属人间。很多人是不属人间的,他们不该来这样的人间试凄受难;也许做一朵花,远比做一个人来得幸福而安然。
她一直希望自己不属“人’间,最好什么也不是,没有知觉的人才算是幸运的!她多希望不曾活过生命中前九年的岁月,不曾有过接下来十年的囚刑。可是她却还是活着,而且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她要以短暂的“归来”弥补许多的“失去”!
她望一眼轮椅上闭着眼、无比安详的秋语冰。秋语冰,就是一个不该落入这个世界的灵魂、一个不属于“普通人类”的可怜人与多情人!
她的双瞳闪过微微的酸涩,占据了眼底的界限。她宁可什么情也不要有,有了情,就会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