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嘶哑,道:“姐姐,你忘了?那天你放我走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断了。”
玄银玲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道:“那又怎么了?”
秦惜玉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在姐姐你的眼里会如此不堪?试想一下,就算我当时武功还在,也不是爹的对手。当夜你放我走时,我一心只想着要逃命,逃了一整夜才出了弦月涧,我哪里敢回去找爹?”
玄银玲闻言将信将疑,道:“但我们第二天去爹的卧室,不但发现地上的血迹,还有爹那面双鳞镜也一起不见了。”顿了顿又道:“那面双鳞镜,除了爹还有我跟你外再没有人知道它的用处。不然…你一身武功又是怎样恢复的?”
秦惜玉低下头,良久才伸出手道:“姐姐,你来把把我的脉。”
玄银玲果然扣住他的脉门一按,不禁面色大变“奇怪,你练过化血大法内力应属刚猛,为什么你身体内的真气似走阴柔一路,像是女子所练?”
秦惜玉黯然地道:“那一晚之后,当我逃出弦月涧时恰巧遇到一个仇家。本来是死定了,幸好师母派人来救我,后来她又将全身真力传与我才保住一命。从此以后,我的功力虽得以恢复,但因真气相冲再不敢轻易使用化血大法。”玄银玲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热泪盈眶地道:“原来…你为什么不早说?”
秦惜玉笑道:“昨夜在船上的时候我一直想说,但你一直不许我说。”
玄银玲回想起来不禁莞尔。笑了一会儿,面色又沉了下来,道:“为什么三年都没有回家看过一眼?还是你早知道爹已经出事,就干脆不回家了?”
秦惜玉侧过头,眼神略一闪,答道:“祖父因为当年一时过失,就阻断后辈报效国家的决心是不对的。男儿汉立身处世当择善固执。我既然已在锦衣卫谋了差事,回家也会被爹赶出来。再说,我实在没想到在弦月涧那种世外桃源会出什么事。”
听他闲适而温柔的语气,看着他那阳光般的笑脸,实在无法将他和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等字眼儿联系起来。与昨晚初见他时的阴鸷张狂的感觉又有天地之别。
原来玄银玲最恨的也不过是秦惜玉会弑杀自己的父亲,现在既然确定没有,那别的她也不太上心。于是道:“那好,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我们一起去找爹吧。”
“一起去?”他眼中略微闪过一丝疑惑,嗓音也因意外的紧张而微颤“姐…姐有爹的下落吗?”
玄银玲秀眉紧锁,轻叹道:“徐州。那里有爹的一个好友,就是陈伯伯啊。我想我们上那里找一下,也许会有线索。”
暗地里轻吐一口气,略作迟疑后他又道:“这样啊!我,我可以派人捎信去问一下。”
“派人往返也得数月,不如我们自己亲自去。”
“这…万一他不在那里…还不如大家分头去别处找,省得浪费时间。”
就算是再糊涂的人,见到秦惜玉这一副欲言又止、推三阻四的模样,也应该猜到他是放不下一身功名。毫不掩饰面上的失望,漠然盯着他那闪烁不定的双眼,玄银玲冷声道:“以前你不知道还罢了,现在你知道爹出事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