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销赃我们还了不少坏事。”决定弃保潜逃的雷电，在离开前夕向恒峰坦白。“记得你们是我朋友，其他别想太多。”不由己不见得是迫于无奈，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好人的机会。这不是理的理，是现实。这理，恒峰明白。

--

“把书念完，离开台南，远离是非之地。”雷电的嘱咐，恒峰照办。火添也建议等恒峰毕业跟他一起上台北，大家能有个照应。当然火添更想找这个谋陷害恒峰的人“果然跟那妖女扯上关系就是灾祸连连。”要不是恒峰极力阻止，火添绝对会跟这个神秘人周旋到底。

“你撕下的，是我的脸，那痛连带。”明知如此还执意追求的节成，所受的煎熬可见一斑。我知，更耿耿于怀，就因为这样面对节成对我的欺瞒，我无法责怪。

“没错，面对他，我是自惭形秽的，而他的平静更让我手足无措。”节成说，恒峰毫不埋怨的坦然态度，让他更愧疚。“毫无选择的被，就是拿别人对的事，来惩罚自己。”这是我亲说过的话，节成告诉恒峰，我接受他的，是用来自。

“在那一年，恒峰见到了你。为了旁人的自作聪明，你亲自到台南致歉。我没说错吧。”我对节成说。“嗯，他怎么说我。”节成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他好奇在恒峰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人渣或败类？

“情都不嫌我愚蠢，我哪敢对它有所批评？”恒峰无意与节成彼此竟逐攻击，他是我的恩人之一，除了谢，恒峰绝无他想。特别是当恒峰知我心中一直有他，就已经足够。该让我

“恒峰你是不是知他是谁？”恒峰和阿姨有所联系，从到尾他都瞒着火添，自然要继续装糊涂，幸好接下来风波不再。“好像是长官拍错。”轻松的一句误会、几张面额不一的支票，从三组组长私下以各变相名义转到被起诉的众人手上。组长说：“是义上的补偿。”这话不假，无论参与的程度多寡，恒峰他们的都是犯法的事。恒峰拒绝收下这笔钱，自认真被逮住也活该的恒峰，觉得收钱问心有愧。“你会早死。”组长的话是赞，他的意思是“好人不长命”“谁叫我没坏人的命呢？”恒峰请组长向支票的主人说，他收下了。然后，请组长将面额平均分给因恒峰而受累的同事们。“义上的补偿罢了。”恒峰笑着说，他真的佩服自己还笑得来。

“放心，我答应阿姨要成全你和晴雅。”恒峰的决心，定毫无动摇。“你不觉得这份情对你太不公平？”当初节成这趟南下的目的，本是要和恒峰谈一个了断的方法，节成有放弃的准备，却没料想到，恒峰会先开。

就在恒峰假释期快满，即将正式恢复自由人的前几天，恒峰工作的车厂突然被警察局列为突击扫的重。在无预警的情况下，雷电、恒峰，和车厂的员工通通被请警察局。“算你幸运。你要再被移送，不但要回去坐牢，这三年的自由和学业都算白工了。”警察局三组组长的帮忙，要恒峰照他教的说法作完笔录后，就连忙地赶恒峰离开。他说：“这次的行动，我也到莫名其妙。”隐约像是署里某个长官直接办，而在这之前，就曾经先探听过恒峰的个人资料，组长推测跟恒峰脱离不了关系。“无辜的人不该受罚，恒婷不该失去依靠，警察的职责不包括帮人抢女人。”这几年恒峰的表现，他心里有数。恒婷的乖巧懂事，他怜惜不已。荒谬的动机，他更无法接受。

“我们这鹅摊小第可是成大的毕业生喔。”、“成大材生为你泊车。”恒峰成了打工的活招牌，因此小小费赚了不少。有时恒婷来接恒峰下班，光她一张脸，和一句“帅大哥。”又是几千块大洋帐，虽然得骑着托车四奔驰，但也别有一番乐趣。倒是气坏了火添，他帮恒峰找的研究助理缺，是被恒峰一句“没有真才实学”推掉了。

“恒峰说，你和他想像中的年少得志意气风发不同。他见到的，不过是个为情所苦的男人。平凡、普通，跟大多数的人没有两样。”

逃不开风中落叶的命运，风到哪儿，他就得乖乖地飘落到哪儿。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厌弃自己。”节成说，他原来是想帮我找回恒峰的，然后放心让我们团聚。事情会演变成失去控制的结果，是他始料未及。“我心里曾默默盼望，将错就错，让你彻底的远离恒峰。”节成的诚实，让我意外，我仿佛能瞧见他正被良心所煎熬。“你只是单纯的想赶跑，所有企图接近我的人。”这话我说的真心，在节成心中作崇的是嫉妒，人难免受其左右。

“杯弓蛇影”效应很快地在台南发酵，唯恐惹祸上的车行几乎都找借委婉拒绝恒峰。成大机械系的学历，对于一个有杀人前科的人来说意义不大，毕业后的第一年，恒峰就是过着四打工的生活，存款和恒婷的节约，倒也没有了生活。

“当初是恒峰主动说要成全我。”节成说，就那一念之间，他起了私心，再错上加错。“我知，我没怪你。”我安着节成，他的埋在方向盘上，再也没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