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用,擅入者死”的小牌子,几个不信邪的学弟妹,尝试着越雷池一步,也在众怒难犯的压力下,纷纷认输离去。到后来,除了放学后,有不明究理的孩子能在“晴雅号”上游玩嬉戏外,它就是我专属的秋千。那是我小六时的梦想,我才对他提过一次,他就帮我实现了。
不只是这小小的秋千,每到月初他领了薪水,不管是衣服或鞋子,我欠缺的一般女孩的生活用品,他都会千方百计的替我买齐。
“我用不到乳液化妆水。”
“以后可以用。”
“没地方穿时髦的衣服。”
“再过几个月你考上台北的大学就能穿。”
“我不想考大学。”
“你有胆子不去考看看。”
他瞪大着眼睛要我收下东西,收回不考试的说语。他的眼神里有一大片蓝天跟汪洋,是留着为我蔚蓝和广阔的。
“那你呢?”
“去当兵,回来后继续专心爱你一辈子。”
他花了1个月的时间终于让里长太太接受我。又一个月后,里长太太将我视如己出。在跟我交往后,他变得体贴孝顺,眼中的暴戾之气化为祥和安定,他停止咒骂母亲的愚蠢与认命,他向母亲证明他是可以取代父亲成为母亲的寄托。里长太太发现令他改变的是我,最初嫉妒,渐渐地相信我能为她守住孩子,最后原谅和接纳。有我们的陪伴,里长太太不再三天两头的跟里长吵闹,也不计较里长与身边的女人在外面公开的出双入对。她说,经营着我们三人小小的家,比起夺回丈夫的惨烈割喉战来得干净、愉悦。这十年的仇恨划花了自己的脸,发黑发臭的舌头再也尝不出人生的其他滋味,她深觉“爱一人,杀千人。”多么地不值得。
我有家了。从十岁丧母,父亲性情大变后,颠沛流离的生活,家不过是临时居住地,没有存过久留的意思。别人漂泊的浪漫,对我不过是单纯的现实。在他的爱里一切都被扭转。现在的我,清晨5点半起床,换好衣服,离开21号的房间回到19号的家中,冰箱里有里长太太昨晚买好的菜(在她的坚持下,我已经开始叫她妈了。关于我们两个女人决定的称谓,他没有发言的权力),妈买什么我就煮什么。他嫌清粥毫无变化,粥里加上蛋丝、葱花,简单腌渍的猪肉条,佐上酱瓜、一盘微微汞烫的高丽菜。一顿由不得他挑剔的广式早餐,华丽地在我们家的餐桌上登场。
妈能多睡一个小时,摆脱二十年来周而复始烹饪早餐的命运,她自然是笑脸地对我嘉奖有加。有母亲的笑脸和我的陪伴,他的欣喜更是溢于言表。不光提早起来帮忙摆设食具,事后碗盘的洗涤,流理台的清扫,他都揽在身上,还急着把我们赶到厨房外,要我培养上学情绪,陪着妈聊天。“我给你再多,都不及你给我家带来快乐的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