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打断他:“大医生,我受不了你,别老把新科学挂在唇边,医学可以把人体解剖,但解不到人的感情,你知道我的心神?你知道她如何把我牵引?别再唬人了,专业知识!”
张某放下酒杯,叉起腰,老沈不让他发作,道:“瞧他的样子。”
“她不是星星。”我的声音哽哑,一阵绞痛,她是一个假象。充其量只是一盏灯。
沈礼在纸上乱涂,坚起来,我看到一盏星样的灯。
张某冷笑:“是星是灯,也恰好照出你的自私!”
我跳起。
二十多年的生命,无风无狼,我眼中的世界,尽是美好,发生了什么事,失意、错过都忽然间来了。
“摘星于你,是一分虚荣,你渴望得到的,不是爱情是掌声,你要征服一个骄傲的女人,一个可以翘首以待的美女,忽然发觉她如你般平凡,你失望了,后悔了,段君,你爱的不是水玲珑,是自己!”张彦的声音坚定而冷淡。
我摇着头,那不是真的。
“各式买卖,机会成本,都可以计算,唯爱不能。段君,你爱的到底是谁?真的是她,还是自己?”忽然,他显得有点激动,如当头棒喝,张某,毕竟比我懂得多。
他轻咳声,回复冷静,退到门边,对老沈说:“沈礼,别让他再喝酒,别让他到处跑。”整理好歪了一点点的领带,开门,又回头道:“送他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为什么你不送?”
“很多病入膏肓的人待我抢救。”他一笑,走了。
如虚脱一般,我颓然倒在沙发。
沈礼给我盖上被子。
迷迷糊糊有千百种声音耳边响起,四周尽是喝彩声。
唯我的所爱,在刺目的光耀中渐渐消失,苍白如纸的脸,委婉哀怨的神情,我仿佛感到,她的心,凄惶破碎。
我惊醒,坐起来,浑身是汗。
浓烈的烟味入鼻中,我跳起,奔向大门。
老沈飞到我身旁:“段君,往哪里?”拉开了门,一错不能再错。
如果没有波折,永远不知道真正所需,我一步不停,走向车房。
“我送你。”老沈让我上了他的车。
他的车开得很快,他说:“虽然,我并赞同你的做法,两个世界的人不宜恋爱。”
“老沈,你不明白我。”
“我不必明白你。”但你尊重我,真正的友谊在此。
按门铃,我对老沈说:“不让我进去,便往后园叫门。”但,大门很快开了,我们比领路的人更快,步入大厅,白冰刚从楼上下来,冷笑:“还有什么不清楚?”
“水玲珑!”我叫着,奔上二楼,老沈拉着我,他始终怕我失仪。
白冰道:“你已知道真相,她非如想像中美好,她也知道你爱的不只幻象。”她望沈礼:“完了,他们各自的梦。”
不,我摇头。
“她豁出去了,用最深的秘密作代价,她太傻了。”
“水玲珑!”我甩开沈礼,啊,不必向他们解释,我奔上楼。
而她。下来,听到我的呼唤,她来了,很快。在楼梯的中间,我们迎近了对方。
她红肿的双眼,犹有未干的泪。
千言万语,在两手相握中道尽。
“我来了。你知道,我一定会找来的,是吗?”拥着她,我低问。
她不断涌出的泪水,她等得苦了。
然而,我最终还是来了。她揭露自身的秘密,她冒了最大的险,是什么促使她这样?
爱情这回事,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