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多嘴不好,但她控制不了。
不回答,依然沉默。门开,在脚跟踏出门外第一步,他身后,她的声音传出:
“是。”
这声“是”有妥协、有绝望也有心死,这声“是”之后,她连哭都不会了。
脚步定住,他回头,初蕊回复原来的姿势,低头,发瀑奔泄,她的双手垂在膝间,像一具失去绳索控制的傀儡。
她死心了吗?会不会趁机逃跑?深吸气,他不准她再有机会离开自己身边。
隔天,她入院,五个彪形大汉和阿爆陪她到医院,直到麻醉之前,她都是失线傀儡。
隔天,他携着时宁进入礼堂,他的人生和范初蕊的人生正式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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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盛大,红毯这端,雍叡望住臂众席,那里哪一个是他的姐姐?搜寻、扫瞄,他脑海间,对姐姐的印象模糊。
好不容易,婚礼完毕,欧阳昌领着一名女子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你这样不行哦,这么不专心的新郎对不起新娘。”
对,他不专心,整个婚礼进行间,他想姐姐,想相隔多年,他们终将聚首。他也想初蕊,初蕊…手术没问题吧?他请了最专精的名医来处理,只不过是睡一觉,她醒来,雨过天晴,他们重新开始,而他,见到多年想盼的亲人。
眼睛定在欧阳昌旁边的女子身上,话说不出口,熟悉感萦绕心头。
“不记得我了吗?阿叡?”女子笑言。
一声阿叡把他的童年全数拉回,没错,是姐姐,每次姐姐喊他的名字总爱把第四声转成第三声,尾音往上飘扬,软软的阿蕊阿蕊,叫得像个女孩似地,常引得他抗议。
“姐!”激动地拥雍茹入怀,十几年了,他等待今日重逢。她是他唯一的亲人,能见着她,所有的事都值得了,包括婚姻、包括初蕊的泪水,他愿意用所有的牺牲来换得姐弟相见。
“我很好,这该谢谢你的义父和我的弟妹。”回抱弟弟,相同的等待与思念,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任谁也割舍不断。
“我知道。”雍叡发誓给时宁最好的照顾与保护,他会用生命来还尽恩情。
“阿叡,来见见姐夫。”雍茹想起什么似地,拉起雍叡的手。
“姐夫?你不是还在念书?”
“对,他说婚后我可以继续念书,所以上个月,我们公证结婚了。”她指指欧阳昌。
姐夫居然是他!可恶,他待在自己身边那么久,明明晓得他想念姐姐,姐姐也想念他,却始终守口如瓶,一句话都不肯说。
雍叡瞄他一眼,冷声问:“是义父派你保护我姐姐?”
他们始终不对盘,虽然几年下来,在工作上,他们像圆规两端,一端是笔、一端是针,要通力合作才能画出最完美的圆,但他们还是看彼此不顺眼。
“是。”欧阳昌点头。
保密够到家吧,他不负老盟主所托,终算让时宁小姐嫁给雍叡。
“这算什么?监守自盗?”雍叡讽刺。
“不对,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拥住雍茹,欧阳昌很开心,因为,不过一转眼,他的身分比老板高一等,姐夫?不错的称谓,他喜欢。
“姐,你想离婚的话,我认识不少优秀律师。”拉过姐姐,他不准这个可恶男人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