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嘉浅浅笑着。“江南是我生长之所,除了宜丰的爷爷和白家人,还有艾大夫、二小姐、春晨他们,我的确割舍不下。”
“他们或许是因素之一,不过,最大的主因还是彤弓吧?”
言嘉心跳漏了数拍,楞楞地凝视着成懿行似笑非笑的面容。
不会吧…爹他怎么可能知道?…
瞧见言嘉心虚的模样,成懿行无奈地摇首叹息。
“情爱本由各人自主,你喜欢谁、想与谁厮守,爹都无话可说。问题是彤弓他…他是个男人啊!断袖之癖…这…你们未来的路走起来可会辛苦无比。何况,彤弓是已有家室者,你这样…不是自讨苦吃吗?”
言嘉顷刻忘了反驳,双眼睁若铜铃,身体如雕像动也不动。
他以为爹得知了彤弓的身分,原来他…他居然把他和彤弓误认为…
言嘉忍俊不住,捧腹的笑意顿时泄洪。
“言嘉,你没事吧?”成懿行被他这反常样子吓着了。
言嘉好不容易止住笑,昂首细细解释“爹,你误会了,彤弓她…不是男人,而且她的妻子亦晴…”
待言嘉把事实真相告知,成懿行不由得称奇。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不到如此英气凛然的小伙子,竟是女儿家,也难怪你会爱上她。”
言嘉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着。“彤弓她…是我在白家的第一个朋友,她从未将我视为奴仆,还自愿成为我的亲人,抚平我当时失去养父养母的悲伤。在我的心目中,她已经比朋友重要上好几百倍。”
“所以你割舍不下?”
“爹,我…”
成懿行手一挥,阻止了言嘉的话语。
“你们的深厚感情,我非常了解,就如同我至今依然忘不了你母亲一样。不过,你必须明白,彤弓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实际的身分。”
“我不在乎,我只想陪在她身旁。”
“你呀…”面对言嘉这般痴情,成懿行都不知该喜该忧。“白家在江西也算有头有脸,一旦彤弓的身分曝光,可不是闹着玩的。再加上唐亦晴落水,这事…”顷刻间,成懿行眸光一闪,眉间眼梢浮上胸有成竹的笑意。
“爹,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彤弓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成懿行迎上言嘉木然的神色。“不过,有个条件,事前你绝不能让彤弓知晓这个办法。我想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可以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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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宅大厅里,弥漫着凝重的别离伤愁。
“你真的下定决心上京城?”艾虎反复问了许多遍。而厅外来人闻言,倏地停住,颤抖着步伐,躲于门侧,侧耳倾听。
“艾大夫,承蒙你费心教诲,我不能报答万分之一,却还要离去,实在非常抱歉。”言嘉双膝跪地,内心感伤不已。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艾虎急忙扶起他。“我教你,是因为你确实是块可造之材,盼望你将来悬壶济世,救治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而非贪图的你的报恩。其实,以你现在的能力和好学的精神,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奉养父母,是为人子女的义务,我看我也挽留不了了吧!我只期望你别忘了身为医者的慈心与责任。”
“艾大夫,这点我绝对不会忘记。”言嘉信誓旦旦地坚决道。
“我书房里还有好几本医书,你带着,我相信以你的资质,即便自学,也一定可以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