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弓一楞,不由得意识到自己的身分,对袁之宾可能产生的顾虑。
“我想听的是你最真的感受,而非敷衍的话语。”
袁之宾犹疑了半晌,长叹。
“我不能表明我和亦晴认识的事实,那会彻底毁掉她的幸福。”
“为什么?”彤弓与言嘉齐声问。
“您应该最清楚,宜丰县的人是怎么传的?您和亦晴是神仙美眷,多少人称羡!你们既然相爱,相处融洽,我有何资格再多言呢?”他不埋怨亦晴的变心,她有权利得到属于她至上的幸福。
只要她能幸福,他如何都无所谓。
彤弓简直哭笑不得,戏演得太过逼真,想不到却惹来这个误会。
“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问过亦晴吗?她对你的心是否改变,一问就明白了啊!靠那些流言蜚语,能看到什么事实?”
事实?这么说来,亦晴她…她依然爱他?不对啊!为什么这些话会从白彤弓口中说出来?难不成他对亦晴…从头到尾就没有感情?
一股恚怒猛然问窜进脑里,袁之宾逼进彤弓。
“你…你没有爱过亦晴吗?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不爱她?既然不爱她,为何要娶她?”
彤弓居然没有生气,唇畔漫起玩味的笑意。
这个姓袁的会发怒?这可是好现象,表示他并不如他所言那般绝情。她稍微可以放心了。
言嘉在一旁静静观灿邺人的表情,直觉一切的结应该都可以解开了。
“我确实不爱她,娶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答应我,高兴的话,我还可以有个三妻四妾呢!”彤弓故意以话激他。
果然,袁之宾十分配合地激动起来。
“你不可以这样对待亦晴,亦晴有什么不好?她知书达礼、贤淑贞娴,她哪一点构不上你媳妇儿的资格?”
“她不爱我。”彤弓一针见血,袁之宾锐气霎时消减泰半。“虚假的婚姻有必要维持吗?”
“你…你该不会想休掉她?”袁之宾抖声道。
彤弓斜睨他,不作直接回答。
“休掉她,她就是失婚妇人,不仅坏了名誉,恐怕也没有男人要她了。以你解元之才,以后要得个榜眼、探花,甚至状元,搞不好都易如反掌,你还敢娶这样的亦晴吗?”
“仕宦一途,于我如过眼云烟。但亦晴却若热铁烙在我内心,是我一辈子不愿也不想抹灭的,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什么身分!”掏心挖肺的一番话,彤弓与言嘉皆震慑。
不管是一开始的否认,还是现今的挚诚,他在意、深爱的唯有一人。
彤弓终于真正看清了。
“别忘了,记住你今日的一言一语。不然,我铁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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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会馆,彤弓苦恼地长吁短叹。
“你当真打算休掉亦晴?”言嘉明知故问,他岂会不了解彤弓烦恼何事。
“怎么可能?休妻兹事体大,且不论唐家追究与否,我爹肯定第一个反对。得罪两家人事小,牵连这对眷属事大。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言嘉--”
“我在想了!”言嘉抿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