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吗?”唐亦晴反问。
彤弓颔首,抿着的唇是坚持的肯定。
“毫无疑问的,言嘉必定也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对不对?”
彤弓忧悒凝神,唐亦晴悬心俟其答案。
“我…不想失去他,他的别离,比两位姐姐嫁到远方更令我悲痛。我一直拚命压抑这种感觉,一再警戒自己不能背叛我们的友谊。但是愈否定,内心就侵蚀得愈遽烈。其实我恨不得马上追随他,一生留在他的身边。亦晴,我好想他,想得我快要窒息!”彤弓泪珠串串滚落,哭倒在唐亦晴怀里,多日来的相思抑制遽尔间爆发。
唐亦晴抱紧她,口吻坚决的道:“追他吧!到南京找回他,不论会得到什么答案,至少思念可以了却、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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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江月浸寒,几多愁思恰似一江春水无尽奔流。
船只夜泊安徽芜湖,言嘉独坐船头,望着浅波不断而模糊的水中月。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远方火光点点,言嘉感慨沉吟。
所谓的乡愁单单是因为故乡的缘故吗?没有悬挂的人儿,家乡不过是个常见的词语吧!
言嘉掏出玉佩,生辰的刻痕犹在,然人事却已非。
“言嘉,怎不睡呢?”船篷走出一名男子,阴暗的光线窥伺不出他的容貌,但约略可感觉他身上带有的特质--敏锐且矛盾。
“姜公子,我不困,想欣赏一下月色。”
“这月你看不厌?自上船以来,你夜晚几乎不成眠。有何事烦心吗?”言嘉岔移目光,神情蕴藉。
“不好意思,让您担忧了,您好意让我上船,我倒在此这摸样…”
“相逢自是有缘,既然顺路,同到南京,不过舟船之便,不足挂齿。”姜伯诗笑道。“况且若无你舍身,季礼险些就成水中亡魂了。”
“我从小熟知水性,相救一事并无什么。”
当日言嘉离开宜丰,前往鄱阳湖畔,因缘际会救下姜季礼,姜伯诗为答谢,便邀言嘉同行。
姜伯诗往篷内一探,一名弱冠出头的男子正酣睡,他叹了口气。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让季礼远行,他外表再怎么像个正常男人,内在毕竟仅是个十岁不到的孩童。”
“你们到南京是为商事?”
“算是吧!不过,大体为的是游山玩水。所以我才想让鲜少出门的么弟一并而行。你呢?上南京为何事?”
言嘉轻描淡写地答道:“拜师学医。”
“喔!”姜伯诗扬眉。“可我看你一路心事重重,难不成家中尚有妻小,所以挂念不已?”
虽然江面薄雾层层,但言嘉脸庞的黯淡却分外明显。
“使我挂念的不是家小,而是一个朋友…非常重要的朋友。”
“那么,如此的分离一定令你相当不舍?”
“我不能不舍。”言嘉的黑眸始终映着忧郁,与夜的孤寂相应和。“为了她的幸福,为了我们的友谊,我必须选择离开。”
分明悲愁至极,唇畔漾起的微笑却又温柔地令人不得不动容,姜伯诗心下猜着了几分。
“这朋友是个女孩家?”
言嘉默然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