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这是老mao病，我自己还不清楚吗？”骆老tou躺在床上，发丝苍白，密布的皱纹在他额间yan梢。气se虽然虚弱，但yan睛仍是笑着的。

言嘉专心一意地替他诊脉，彤弓屏着心等待言嘉的启口。

“爷爷，你是不是又喝酒了？”言嘉蹙眉问dao。

骆老tou不好意思地笑dao：“我就知dao你会晓得，有没有喝酒mao病一样存在。”

“话不是这么说，爷爷，你也是学医之人，该明白酒对你的伤害！你这样不顾自己的shenti状况，万一－－”

“言嘉，”骆老tou打断他的话，慈祥的笑脸散发满足的安息。“我活到这个年岁，已经够了。这些年来，shen子一天不如一天，大限之期的确也该向我招手了。”

“骆爷爷，别luan说！”彤弓蹲在床前，眉宇间尽是担忧。“这些年岁，哪够你活？八句、九旬，甚至十旬，都在等着你。”

骆老tou怜惜地摸摸彤弓的tou。“彤弓，人的一生有时候太长也非好事，活得无愧满足，其实就够了。现在我唯一觉得亏欠的，就是言嘉的婚事。”

一闻及婚事二字，言嘉与彤弓同时愀然。

“爷爷，婚姻这事自有缘分，毋需着急。”言嘉yu轻松带过此话题，可惜骆老toujin抓不放。

“怎不急？我再活能多久？彤弓已经成家，接下来就该是你。你说说看，你到底对媒婆惜介绍的姑娘有什么意见？”

言嘉沉默，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彤弓，彤弓则黯然垂首。

“不满意就说一声。”两人的神情全收于骆老tou的yan里。“还是你已经有喜huan的人？”一

言嘉心弦一动，yan神闪躲，不敢正视骆老tou。

彤弓见他模样，xiong口忽地揪痛。

莫非骆爷爷说中，否则言嘉为何如此忐忑样？

“爷爷，反正你先养好shenti，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言嘉顾左右而言它，痹篇话锋。

骆老tou抿嘴，其中han着shenshen叹息。

“彤弓，你可以帮我到厨房弄些糕点吗？我饿了。”

“喔！好，我ma上去。”彤弓起shen步chu房门。

言嘉疑惑地望着爷爷。“爷爷，这zhong事怎叫彤弓去zuo？随便吩咐个人…”

骆老tou颇jushen意地注视言嘉，言嘉倏地住嘴，读到了骆老tou的用意。

“你故意支开她？”

“言嘉，当初爷爷带你进白家，除了希望能好好照料你之外，也是为彤弓找一个玩伴。想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gan情定会比一般人更好。事实上，你们也确实如此。”

骆老tou语重心长的口吻，令言嘉不安地屏住呼xi。

“但是，我忘了一件重要事，就是彤弓的shen分。”

言嘉睁圆yan。爷爷的意思是…

“言嘉，不guan你们心灵如何契合，你们毕竟是主仆，这层枷锁不是那么容易打破。你对彤弓不应该抱持除此之外的任何情gan，纵然彤弓可以恢复女儿shen，却仍是你高攀不得的hua朵。”

“爷爷…你早就知dao彤弓她…”

“我是老，但不至于tou脑昏hua。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这个秘密我自然要替她保守。”骆老tou试着坐起，干涩的hou咙因言嘉端来的水而获得舒畅。“所以，你应该明白，这是段不会有结果的gan情。镜hua水月，能趁早舍弃便舍弃。”

“gan情不是wu品，说丢就能丢。”无奈的愁思jin锁言嘉眉间，握杯的手牢牢发xie心中的痛伤。“我承认，错在我置错情gan，好好的友谊，我把它弄得一团糟，弄的我找不到方向，痛苦不已。可是，它绝不是镜中hua、水中月，我对彤弓的每一分情意都是真实的，我不后悔遇见她。”

“那未来呢？守在彤弓shen边一辈子？你甘愿痛苦一生？假如有一天她恢复shen分，嫁与他人，你怎么办？”

言嘉不语，脑里盘旋众多矛盾。

诚然，他只想待在彤弓左右，为她分忧解劳，为她付chu所有他能给予的一切。然而，他们之间的藩篱却不断在建立。

充其量，他不过是彤弓的哥儿们，怎么样也不脑歧越这份gan情。讽刺的是，这是他努力yu维持的。

“言嘉，爷爷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除了你的终shen大事，如果你jian持不肯娶亲，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这样我死也瞑目。”

“爷爷…”言嘉害怕听到骆老tou这般言语，毕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