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司徒驭剑眉轻飞,神情尽管正经八百,眼角却似闪动着笑意。“唔…好吧,那你摸摸。”说着,青袖里的大掌迅捷地握住她一只小手,拉来贴在他颊边和下颚处摩挲。
他今晨以薄刀刮除过,此时入夜,净白面皮虽瞧不出端倪,但细小的青髭其实早又冒出,得用手触摸才知。
这是…怎地一回事?敖灵儿被动地贴抚他的脸,柔软小手真切感受到那略微粗糙的脸肤,刺刺的、痒痒的,煨着她掌心一片热,那莫名热意由手脉窜上,教她脸红心烫。
“我不摸!偏不摸!”陡地抓回心神,她使劲儿抽手,胸脯起伏明显。
本欲操着脏话臭骂他几句,继又思及他加诸在她身上的那些苦头,咬咬唇,硬是按捺住了,只能隐忍着在肚子里腹诽他。
“所以,事实便是如此。”他没头没脑地作了个结论。
敖灵儿不解地抿唇,听他语气慢吞吞的,别具意味又道:“事实就是,你是个女儿身,脸上不生毛的,就算剪掉长发,绞得比男子还短,仍是货真价实的姑娘家,可不是少年儿郎。”
“那又如何?”她说话的语气好冲。
他目光一湛。“还能如何?既是女儿身,要找人对自个儿的贞节负责,对象好歹也得是个男的,你尽挑姑娘下手,真是非女色不爱吗?”
“你!”她陡然一惊,瞠目结舌。
他没打算点到即止,压在心底的疑惑早在许久之前就该全然挑明。
抿抿薄唇,他继而又道:“你喜爱芝云,那无可厚非,你爱她、护她,就算行为过火了,我也以为那仅是因你十足心意地在乎着她,不忍她受丁点儿委屈,毕竟芝云打小病弱,与你又如此贴近相亲,情谊更胜姐妹,而我当年离开洞庭湖后,整整三年,你与她更是形影不分离,但是灵儿…”雅嗓轻轻一唤,叹息着。“那绝非男女之间的情意。”
再不说开,他怕她越陷越深,弄浑了自个儿的本性。
他承诺过芝云,亦承诺过自己,要管着她、好生照看她,无论如何都得办到。他绝不允哪天她猛然兴起,又率“三帮四会”的众伙去劫走别家姑娘,甚至…甚至抢人妻女。
思及那可能性,他心头陡凛,浑身暗颤。
自从芝云离开人世后,他一直挂念灵儿,为她忧心,即便留在西域为师父守关,他仍无一日不惦念着她,再也做不来当年出走时的那份潇洒。
…灵儿为所欲为惯了,可她的心其实好细腻的,像只小动物,会有脆弱的时候,也容易受伤…
别教她感到孤单啊,驭哥…
芝云意近“托孤”的话低旋回绕,那一次返回洞庭湖,他见到眼前这向来要强的小姑娘脆弱的、不堪一击且惹人心怜的一面。
我不哭…我才不哭!我为什么要哭?!
她嚷着不哭,却泪流满面。
我不要你,司徒驭…呜…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