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
英俊脸容无丝毫讶异之色,似乎早已知晓她就在外边。司徒驭薄唇淡勾,静道:“芝云累了,让她先歇一会儿。”
“…嗯。”敖灵儿点子点头。她想说些话的,可是脑子里浑浑沌沌,抓不到边际,红唇掀了几下,好半晌才嚅出声音。
“我…我、我是进来拿盐巴的,我、我在烤鱼…上头要洒些盐巴,没盐巴,味道会很淡,不好吃的…”
额间的美人尖往上一挑,他挺鼻轻嗅,笑意略浓。“外头烤着鱼吗?唔…会不会烤得太久了些?”那焦味隐隐约约散开,已可嗅出。
“啊?!”敖灵儿乍然回神,整个人跳了起来,忙车转回身往外头跑。
三步作两步地跑过浮桥、奔回土炉边,炉子里因未继续添入枯枝燃烧,火势并不大,但架子上的好几条鱼情状可凄惨了,底下的一面给烤得焦黑,朝上的那一面却将熟不熟的,着实失败之至。
“唉啊…”她叹气又跺脚,忙要抢救,想也末想已探出手抓住架子。
“别碰!”
“啊!”烫烫烫!好烫呀!
那根用来串鱼的架子早被火烤得热烫,司徒驭尾随她而山,见她徒手要握,他张声制止,可惜仍慢了半着。
结果鱼没救成,反倒被她猛地成串抛开,直接掉进火炉里了。
小脸皱紧,她忍不住抽气,因那烫伤好巧不巧就印在适才教渔网割过的口子上,痛上加痛,饶她脾性倔硬,眼眶都疼得溢出两泡泪。
司徒驭一惊,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就着火光仔细端倪,见那小掌上竟是割伤加烫伤,俊脸不禁绷起。
“口子是新的,是抓鱼时弄的?你割伤了,都不晓得要处理吗?”还忙着起火烤鱼、管鱼尝起来太咸或太淡?!
敖灵儿抿着唇不说话,小脸尽是倔强神气。她试着要抽回手,但他五指扣得结实,虽未握疼了她,也没那么容易教她挣脱。
他拉着她往水边去,他单膝跪下,她也只能随着他矮下身子。
她手又徒劳无功地扭动了几下,杏眼不驯地瞪着他线条清俊且美好的侧脸。
“你够了没?”短短一声质问,带着显而易闻的压抑,仿佛怕说得太多,会泄漏出什么。
“倘若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司徒驭眼抬也未抬,浸湿了青袖一角,摊开她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拭着上头的伤处,如此几回,直到沾在她小掌里的尘灰完全弄净。
“竹坞里有金创葯吗?”他问,见那掌心既红又肿,眉峰拧得更深,忍不住将她的小手举到唇下,徐徐吹气。
“你…”温息轻抚过热痛的肌肤,如渴水的干喉一下子领受滋润,敖灵儿方寸一悸,从方才便强自抑制的心绪忽地如波颤动。
瞪着他侧脸的双眸流光轻掠,快得几难察觉。
她双眼酸热着,湿润湿润的,这一回并非肉体的疼痛唤出那些泪,而是恐惧。它们来势汹汹,不教她逃避,像见不到底的深渊,她跌进去了,四周一片冰冷,她摸索下列出口。
司徒驭沉声又道:“这伤不上葯不成,你衍朴址儿,我川水铋那边耿耻汹水。、
“不用了…小厅的藤柜子上层,好、好像有一瓶『紫犀金创膏』,那葯可以对付各种伤口。”她嗓音古怪,费劲儿地欲要咽下梗在喉中的块垒,可惜不如何成功。
幽深俊目端详着她,看得无限仔细。
那映在江面的月光同时镶在她的脸容上,瓜子小脸有些儿朦胧,那对圆亮的眸子也蒙胧了,两丸黑玉在雾光中微烁,想放纵,似又不甘、不敢。
“我…我自己进去找,你放开啦…”撇开脸,她粗鲁一甩,趁他注意力不在她手上,这一次倒教她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