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烦意乱地撩起额前的头发“有没有丝带?”
“嗯?”
“让我先把头发扎起来再说,好热。”
“…会在现在的季节中喊热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吧…”她满头黑线地说道,一边伸手探入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他“喏,只有手帕。”
也不管手帕上绣了多少花边,帅气的男人看也不看地接过来就绕到脑后将长过肩的头发系成马尾,边走边说:“派出的探子刚刚回来了,说诺曼底快成空城了。真是气死我了!我们闲在这儿有多久了?我们是军人耶!说了那么多次要出去打,就是不准。看吧,试凄的只有人民!”
“不管你怎么愤愤不平也没有用啊,在达姆将军回来前,是不可能让我们也出去的。”她闷声说道。
“问题是保护陛下留下几千人马就足够了!放这么多兵闲置在这里,真是让我看不惯的浪费。”他挑起浓眉“哼,只不过收复一些失地,打了几场胜仗,那些家伙们就又沉溺于苟安之中了。当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们为自己争得的利益大开庆功宴时,那些失去家园和亲人的无辜的人们却在无声地痛哭。战争持续多久,他们的哭声也会持续多久!我讨厌无意义地消耗时间!如果条件允许,打仗应该速战速决!”
想到在兰斯遇到的难民,贞德无法反驳他的活,只是雷蒙这种思想真的是蛮危险的,看了眼愁眉不展的卡拉尔,她完全明白这名士兵的担忧绝非多虑,苦笑着望向雷蒙“雷蒙,你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家伙,我想陛下叫你来这边是看上你稳健的防守力,没想到你原来是这种进攻型的人啊。”
“所以啊…”他拖起一个长音,明亮清湛的眸子转向她“你都不晓得守城守得我有多烦。那个时候啊,我每天都默念一百遍不急不躁!何况当时没有办法,我是在包围圈内孤军作战啊。现在不同了,我们有兵力!有时机!当然应该趁胜追击嘛!”
“是啊,你说得其实很对…”她垂下头,不敢对上雷蒙那么清澈的眼睛,在雷蒙为失陷地区的人民担忧焦急的时候,自己却还在为个人感情挣扎不已…
努力地扬起唇角,她勉强抿出一个微笑,赤金的额发下,水蓝的眼睛动漾着水光,却终于没有落泪,
“雷蒙,我们试着去说服其他人吧。我想一定有办法的!”
“贞、贞德大人…”卡拉尔哭丧着脸望她,不会吧,他是希望她能劝说老大好不容易才出头,不要总和贵族们对着干的,结果好像是反作用嘛。
“卡拉尔,”雷蒙的胳膊一伸,直接把卡拉尔揽过来,半压在他身上,眨眼的同时拇指向自己的鼻尖一点“听好,要想成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必要的时候就得固执己见。”
“你真是个格言专家啊。”一旁的少女惊讶地说道。
“什么固执己见…应该是坚守信念吧…两位老大…”望着两位都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上司,卡拉尔直觉头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Φ风の谷ΦΦNauSicAaΦΦ风の谷Φ
“什么?要打巴黎?”
随着诺力侯爵惊讶尖刻的语调,捧着由东方购进的精致玉质茶碗,悠闲地喝着茶的查理终于掀开眼皮,向隔着一张案几正在上演争执戏码的臣子们看去。
“是啊。”雷蒙不卑不亢,在朋友之外的人面前,他其实并不会流露出过多的自身情绪,这正是他看来沉稳的原因之一。
“巴黎是祖国之都,不能放任英国人在那里肆虐,冬天也过去了,正是行军打仗的好时机。”雷蒙语气平板地回答诺力的反问。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上挑的轻藐眼神斜睨着雷蒙,诺力弹了弹衣摆,用无须再商量的语气肯定地说道:“收复巴黎那种事,等布鲁克尔把北部搞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