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缇跪在桌前,泪珠一滴滴落到桌面上。
她抖着手抚摩着十年前离开故居前,自己一刀一刻的痕迹,那力道似乎还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桌子的下场我不敢想象,我的未来我也无从想象…
当年她离开时,绝没想到,她的桌子竟会安然无恙“存活”至今,在唐曜凡的保护之下,她的桌子非但没有成为别人家的柴薪,甚至过得比她还安稳…
万分的感动都化为泪水,佟雅缇无声的哭着,却完全忘记该跟那个她称为烂人和骗子的男人说声谢谢。
“这张桌子,在我出生时,我爸爸就做好要送给我的,我妈妈说我婴儿时期还不会翻身时都是在这张桌子上睡觉喝牛奶、换尿布的,长大了一点桌子就变成我游戏和画画写字的最佳良伴,直到我离开时,它总共陪伴我十五年。”父母去世时,她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少之际。
唐曜凡明了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它则是伴了我八年。与其说桌子伴我八年,不如说,刻字人伴我八年。我常常想着这个我未曾谋面的刻字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她期待看见未来的样貌,我却在幻想着她的样貌,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有了不解之缘?”
唐曙凡正经的样子来得很是时候,佟雅缇喜欢他此刻的认真和有情,她的心开始发烫。
“这绝对是。”佟雅缇承认了她与他之间的缘分。
“不过,你怎么得到这张桌子的?你是有钱人家的儿子,应该不会有兴趣捡二手货吧?”
“八年前,我们唐家买了废巷所有的地,唐庄就是以你们家的土地为中心而盖出来的。”
“原来紫色邮筒后面那栋华宅,就是你们家?叫唐庄?”
“没错,是这样。”唐曜凡笑容和煦,他为两人的际遇深深感动。
“这真是难以言语的巧合…”想必佟雅缇也有所感触。
“如果我早知道刻字人长得这么美丽,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你。”唐曜凡摸了摸她的头,将她压入自己怀里,打趣的说。
“油嘴滑舌,我不爱听没诚意的甜言蜜语。”他的正经如昙花一现,而佟雅缇哭过了,嘴巴也麻利起来,并很不客气的推开他行吃豆腐之实的拥抱。
“现在这个凄迷又浪漫的情境,应该是要我们俩抱头痛哭,互相抚慰岁月中的残缺,怎么你就不配合一点?亏我愈来愈想疼你,不要一直打击我的男性自尊,行不行?”唐曜凡怀里的虚空,抱怨四起。
“你的男性自尊那么不堪一击吗?我还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厚脸皮的人。”
“你这个女人!”唐曜凡咬紧牙根,怒目发狠,心生一股想将她吊起来毒打一顿的欲望。
“好好的五官不要硬是挤成青面撩牙,不雅观。”佟雅缇明明很想表达谢意,偏偏吐出来的话,不是炸葯就是毒葯。
唐曜凡有预感,某年某月某天,他会被她炸死,要不然就是毒死。
“佟雅缇,我从没见过这么硬梆梆的女人,今天你算是让我开眼界了!”唐曜凡站直身子,气冲冲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