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铜镜突然发声，佟老板敛下yan、俊颜微恼，沉默地起shen望向窗外，看着天空灰黑的se泽像是一块铺天盖地的布帘，一点一滴地染黑世间所有景wu。

就算你背过shen子还是听得见我、我也一直存在，又何必装模作样呢？铜镜里的人似笑非笑地开口。

“你chu来zuo什么？！”佟老板背对着铜镜，语气淡淡的，摆明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

你问我chu来zuo什么？嘿…自然是想看你束手无策、烦恼忧心的模样。啧啧，我告诉你，不用白费心思了，虎猎兔、兔食草，天xing使然，两者相遇必有一亡，现在你却希望两者并存，简直荒谬、可笑！

“你倒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别忘了这件事是因谁而起？”佟老板转过shen，黑瞳不悦地扫过铜镜里那个笑得十分狡诈的自己，淡淡的语气里增添一丝不悦。

你是在指责我吗？只要是你情、我愿，水月镜hua里什么jiao易都能成立。

铜镜里的人笑了，笑得放肆而张狂。

这是你定下的规则，我只是an照你的规则玩游戏，何错之有？再说，你有什么资格用这zhong谴责的目光看我？是我让你带着hualou去救人？是我让你陷入此刻这zhong进退维谷的局面吗？

佟老板无语。

他和他同shen不同心、均分日与夜，各自an照自己的心意接受不同客人的委托。

几年前，夜里的他接受皇子们的条件jiao换、用毒、用咒语、用术法，将太子司徒靳整得tan痪在床、奄奄一息。直到最近，白天的他也接受了委托，以千年hualou治好司徒靳一shen病痛、以换取受冤枉人们的自由。

现在司徒靳确实恢复了健康，但遗憾的是，与他同命不同运的水rui，却得开始饱受病痛的折磨。

“我以为在这里护得了她…”佟老板伸手轻nie眉心，俊脸上louchu了难得一见的无能为力。

他以为只要将水rui接到水月镜hua，就能让她脱离被诅咒的命运。因为他是人世间少数无惧她的厄运，亦能提供她平静生活的人。

哈哈哈哈！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护得了她？！她和司徒靳命中注定同命不同运，他喜她悲，他乐她哀，他shenti健康无痛无痛、她就注定恶疾缠shen、厄运连连。他本就是帝王命，再加上你给他服下了千年hualou，几年内百毒不侵，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伤得了他？我说，在司徒靳登基之日就是你无忧阁小可怜惨死暴毙之日，而这些，全是你这个烂好人为她铺好的不归路啊！

佟老板脸se铁青，明知dao对方是刻意说chu来让他难受的，但偏偏他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说不chu话了？嘿嘿，一个人的xing子定了就是定了，看来不guan时间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这就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因为你永远都想当烂好人，所以你永远永远都会zuochu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千年前倘若不是你zuo了那个决定…

“住口！”佟老板向来温和的脸上chu现了前所未有的怒意，他双拳jin握、近乎是咬牙切齿地瞪视着铜镜里、那个恶意森森的自己。

“我这一生zuo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留下你。”

哈哈哈哈！懊恼悔恨又能如何？千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不guan是对我，或是对她，你全都无、能、为、力…

“你…”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佟老板一怔，而原本存在铜镜里的影像一晃，下一瞬间已经恢复成黄澄澄的镜面。

“我已经说了今天不再见客，还有什么事？”佟老板语气冷冷，不高兴侍从居然敢违抗他的命令。

“抱歉，老板，chu事了！”门外的侍从惶恐不安地开口dao：“连我也没办法chu1理，这事一定得报告老板。”

佟老板微微蹙眉，跟着打开了两扇门，看见门外站的是自己特别挑选饼、在无忧阁服侍水rui的侍从，心tou一冷，连忙问dao：“chu了什么事？”

“无忧阁的那位客人又昏过去了。”少年侍从神情jin张地回报。“还有，她全shen…全shen上下的pi肤都染上了一层黑se。”

佟老板脸se一变，红seshen影一晃，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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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她鼻间尚有微弱的呼xi，佟老板几乎要以为自己来迟了一步。

他走到水rui的床边坐下，注意到她的手上仍握着那只小瓷瓶，他将瓷瓶取来、将里面的葯wan倒chu，这才发现里tou一颗也没有减少。

“傻瓜！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心知水rui定是认定自己无葯可救，所以不愿浪费他的葯材，佟老板难过的低语。“这葯虽然救不了你，但至少可以暂时保住你的xing命，我既然已经承诺会救你、就一定会救你。”

他将散了一床的葯wan握在掌心，微微运劲，手心再摊开时全bu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