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本。”这一肩的担子会不会太压人了?
家中的帐册也不过就是秤了多少米回来,买了多少盐,打了几斤的油,诸如此类的流水帐。
而且,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帐本,不会比富贵人家还容易的。
“你不是想找事做,现在有事给你忙,不正中下怀?”
“这么重要的帐本应该由你这正主子来看才对吧?”
“我不识字。”
“原来是要我收烂摊子。”她用手支著额,他对她青眼有加原来是没安好心眼。
“如何?”布紫阳极尽所能,却看不出陶步荷有任何不该有的表情,她只是沉醉在这一屋子的书香。
这间他甚少踏进来,甚至也没啥感觉的书斋能获得她的喜爱,布紫阳突然间觉得这间屋子似乎还不坏。
“不保证做得好,不过我试试。”她低下眼,两把扇子似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阴影。
她似乎应该感谢布紫阳为她找的这份差事。
也许她天生劳碌命,那种扑蝶、聊是非、荡秋千、打骂丫环的生活实在不适合她。
“不能只试,要尽力。”她要搞不定,事情最终又回到他头上来,不要了吧!
“知道了。”她全部精神已经到了好几叠的案牍上面。
“那我走了?”有人试探的问。
回应他的是一只示意你可以走了的柔荑。
微澜脸颊抽筋得厉害。没想到他们岛主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既然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布紫阳只好讪讪的踏出门。
“左护法,你觉得本大爷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譬如说把帐本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一个女子。
“岛主英明。”马屁适时的往下拍绝对不会错。
他得到的是一记会割人的冷瞪。
是吗?
布紫阳的疑问一直到午膳时分终于忍不住了。
紧闭了一上午的门,啪的打开了。
从几案上抬起头来的陶步荷有些愕然。
跨步进来的布紫阳活像一头欲求不满的狮子…正确说法应该是不甘受冷落的男人,因为从来只有他冷落别人,让人像赶苍蝇似的撵出门还真是头一遭。
他手端漆盘“吃饭了。”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布紫阳把漆盘放下,把人从帐堆里拉起来,接著抹去她脸上不知道几时画上去的墨汁。
抹完,指头还留在上头。
陶步荷忽然意识到什么,见鬼似的住后倒退一步,红著脸,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人一进来没头没脑的就轻薄她,她又不是好吃的白馒头。
“我…还有一些帐条还没抓出来…”
“那种死板板的东西又跑不掉,放著。”把人按进座位“吃饭皇帝大,什么事情都得等用了膳再说。”
闻到食物香味,陶步荷这会儿也感觉到饿,三菜一汤,道地的北方菜,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好吃得不得了。
“吃吧,我让厨房把味道调淡了。”他也拿起牙箸。
“这不合规矩。”两人在书斋用饭,旁人会怎么说?
“这里规矩是我定的,我爱怎么做谁敢说话?再说,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是头一遭了,你担心什么?”横眉,扒了一口饭,见她不动,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