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她迟疑了下，没再说下去。

“是啊，我只要一想到挤住在屋檐瓦下的那些人，心里就闷闷的。”那些从来没有在爹爹告诉她的故事中现过的穷苦生活，那些衣衫褴楼的老少男女…不知为了什么，她好不忍心！

能天天听到这小丫开开心心的笑声，他便也是快乐的吧？

没有这样的不同！”连翘撇开，不想也不忍再看那弯曲潺潺的清澈溪静静淌在人为的束缚天地里。转首，却又瞧到了隐在假山石后或竹林间的座座雕梁画栋，再想起这一路上走来，所遇到过看见过的那些挤在墙角瓦中衣衫褴楼面带苍白的老少男女，手不由握成拳“我们都是爹娘生下来的啊，同样是两只睛一只鼻一张嘴，为什么却如此、如此、如此…”

“我爹爹告诉我的呢，当然是对的！”

“啊，云遥！”她果然眉开笑。

回想这由严冬到初，由白山黑到温江南的一路之上，举凡是夜晚投宿客栈、在半途中歇息用饭，甚至是挑选两人的穿衣服…他都从容镇定一如常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识破他双不能视的事实！害她原本的担心没有一派上用场。

“你的睛…”先小心地左右看了下，见四周围静静的，并没有他人的在场，连翘才放心地小声说来“你的睛还是看不到光亮啊，可这一路上走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识破你哎！”

“我们帮他们一把？”他离她更近了些。

“什么上天的安排？”哼一声，连翘再离他两步，大大的狠狠地瞪着他幽的双眸“爹爹说过的，人来到这个世间，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可是，打从我们一懂事，我们的以后会怎样就要全靠自己的双手来掌握了。像我啊，爹爹和阿娘都离开了我变成了鬼去了天上，如果老天来为我安排，我的愿望是快快地也变成鬼去找爹爹阿娘，可一年多啦，我却还活在人世上！家里只剩我一个人，如果我不每天去打猎砍柴，我迟早会饿死！靠上天，哼。靠上天我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呢…又怎会遇到你？”

“我笑了吗？”循着声息，他上前重新握住连翘的手，地握住“我是说，连翘说得很对呢，我们的命运、我们的以后全都要靠自己的手，这与上天没有一的关系。”

“你自然很重要啊！”他不吝赞赏。

“说啊，我听。”微弯腰，云遥笑得更开心，并着自己也不知的纵容。

“我很重要的对不对？”

“就是、就是…”再迟疑了下，她突然握住云遥的手掌，很切地噼里啪啦打开了话“我是说，我很不喜这里，每看到或者想起那些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却挤在屋檐瓦间，我微觉得心里闷闷的，所以、所以…”

他也笑着张开了双臂，迎接那个快快乐乐投到自己怀里的小丫。

“我从会说话时就在这人世间打，熟悉人世间的一切，天底下能骗到我的人可是不多呢。”云遥扬眉，颇是自豪地笑了声“丫，我说过的啊，我能与常人无异，其实是多亏了你在我的边，否则我哪能一路平安地走回江南？”

“小丫…”被她说得几乎哑无言了。明知小丫的这番话很是自相矛盾，他却是无法反驳。

“连翘？”他哑然。

“哦？”他笑。

“连翘心里闷闷的是因为连翘的心是好的啊。”他笑，拉着她手腕凭借着来时的记忆往回走。

这清也似的小娃娃，这表面看来不知人生疾苦的单纯孩。可纯挚的心灵，世间又有哪个人可以比得上？他不由轻轻笑了来。

“如此悬殊？”习惯地伸手握上那温结实的手腕，云遥柔声替她说来“这人世间本就是如此。有的人生来富贵、有的人却穷苦落魄，这本是上天的安排、我们再怎样不平，又能怎样？”

“我不听你这话！”哪知他刚说完，连翘竟然一把打开他的手。

“有什么说什么，连翘，你从来憋不住话的。”他脆停住脚，已猜到这小丫要说些什么了。

他再轻轻一笑，想将这个话题压开去，便：“连翘，你不喜这里是不是？”

“那你的心呢？你的心也是好的啊，难不会闷闷的吗？”随他走了两步，她尖地看到地上的石路有些凹凸不平，忙快走一步，换成她牵着他回走“云遥，你不知哦，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我是说如果我…”认真地抬望了他一，连翘还是有迟疑。

是的，他是快乐的。

“你笑什么啊？”难她说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