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洁羞得紧闭着眼,根本不敢看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眼儿酸涩,全身无力,他的怀抱又好温暖,没多久,她又倦极睡去。
是梦吧!这么美的梦境,她还想要待久一点。明天,明天再清醒面对磨人的现实、辛苦的一切。今夜,就让她作一个长长的美梦,梦中有人温柔照顾她,有人心疼她,有人愿意让她撒娇,让她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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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没几个时辰,羊洁就被葯香给唤醒。
睁眼发现红日满窗,已经是早晨了。她翻过身,看到简单到几乎是家徒四壁的房里,有个人正蹲在红泥小火炉前。炉上架着葯瓮,阵阵葯香就是从那儿传过来的。
羊洁眨了眨眼。她以为自己还在作梦。
她盯着那个专注扇着炉火的背影。很像雁永湛,但怎么可能呢?小王爷在烹葯?不是发梦,还能是什么?
雁永湛一回头,就看见床上的姑娘睁着乌亮的眼望他。他失笑“什么时候醒的?怎么这样瞪着我瞧?”
“我应该还没醒吧。”她喃喃说,闭上眼睛,逃避现实。
“醒了就别再睡,起来吃葯。”雁永湛走了过来。
羊洁假装没听见,她把被子拉高,蒙头大睡。
看着躲起来的姑娘,雁永湛忍不住失笑。以前每次见她时,都被一群比她小的少年围绕,她仿佛母鸟一般,忙碌地一一照顾着;但换成自己被照顾时,长姐的风范马上消失殆尽,在他面前,反而成了个需要人看顾的小姑娘。
他喜欢这样子的她。
“你再躲,我就找大任他们来看,看羊家的姐姐、堂姐、姑姑有多怕吃葯,好不好?”他说着,大掌搁在隆起一团的被子上,轻轻拍了拍。
“…”被子里的小球沉默片刻,然后,很不甘愿地慢慢掀开被子,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苦成了个小苦瓜。
“良葯苦口,捏着鼻子喝下去就是了。”他还亲自动手,过去倒了一碗浓浓黑黑的葯汁端来。靠得越近,葯味越浓,羊洁的小脸就越苦。
“一定要喝?”她仰起脸,惨兮兮地问。楚楚的语调和水汪汪的眼,即使脂粉未施,即使荆钗布裙,还是让雁永湛胸口一热。
在那一刻,精明聪颖、善于冷静分析的小王爷,知道自己栽了。
“喝吧,喝完我给你糖吃。”他指指小桌上放的精致方盒“莲心糖,吃过没有?女孩子家都爱,等等就给你尝尝。来,乖乖的喝。”
这葯一定是良葯,因为苦得要命!羊洁被半哄半骗地喝下,舌头都麻了,苦味直冲脑门,她忍不住又掉眼泪。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在下巴被修长的指接住。
“没事了,没事了。这不是喝了吗?很简单呀。”雁永湛温柔地拍抚着狂咳嗽的羊洁,轻哄着。
“你说得…咳咳…还真容易!”她含着眼泪,悲愤莫名地控诉“又不是你…不是你吃葯!”
雁永湛嘴角一扯,扬起令人目眩的微笑。他的眼眸又闪烁着谜样的光芒。
下一瞬间,他俯下头,吻住了委屈紧抿的小嘴。
好苦好苦,却又好甜好甜,这个亲吻一点也不寻常,却又那么自然,好像天经地义,他就该这样照顾她,她就该这样柔顺地承迎似的。
良久,他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她。望着她的小脸染上羞赧的红晕,不再苍白得吓人时,雁永湛满意了。“我也尝了葯,这样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