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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恨这个人。
短短几天之内,因为这个人,她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挫折、恐慌、羞辱、气愤、担忧、渴望,以及放dang。她从来没有陷入这么无能的状况;用尽一切办法也不得逃脱,耗尽一切心力也无法抗拒地继续沉沦,颜面尽失。
她痛恨这么窝nang的自己。而这份shen刻的ti会,又是他造成的,她绝对不原谅这个人!
他知dao,所以更加地毫不留情,让她一再领悟到自己的能耐不过尔尔。
她呀,总是销魂纵yu过后,迷茫游离的神智逐渐清醒了,就开始懊恼羞愤的dao德讨伐。讨伐他,也讨伐她自己,不肯接受他揭穿的事实,不屑面对自己的窘境,一个人生闷气。
他没兴趣奉陪,但是看她跟自己过不去的德行,很有趣。不过之前在飞机狭小的空间里,她由顽劣抗拒到酣醉激切的耽溺…
他必须时常提醒自己,到底是他在掌控她,还是她在cao2纵他。
立场愈来愈容易混luan了。
他们在卡萨布兰加入境后,便搭国铁一路东行,远离繁荣mei丽的海岸城市,shen入荒凉内陆,直到古城菲斯落脚。
前往住chu1的期间,她在蓝天烈日下傻傻看俞慧东跟当地计程车司机讲价,讲定了他才肯上车。她自认她的法语还不错,起码去ba黎自助旅行不成问题,也以法文拟过商业合约。但是她没办法像俞慧东这样,跟口音很重的当地人讨价还价,因为她连对方说的是哪zhong法语都辨识不chu来。
他为什么都听得懂?
而且很奇特地,他似乎会在jiao谈中慢慢转变口音,调整为与他对话之人的腔调,像在复制对方。之前他与那对非裔双子星讲话的口音,跟现在的又不一样,虽然仍旧是法语,但他的使用千变万化。
这是怎么学来的?
他的中文也很不寻常。照理说,各地华人都带有不同区域的口音,他却没有自己的口音。他跟香港导游说粤语,跟内地来的观光客说京片子,跟她说话时则是转变为她的腔调。
他是在一面听,一面同步模拟吗?
jiao易达成。
可是她仍然不知dao,他们在哪里。她对此地没有概念,只听过上个世纪的卡萨布兰加电影、主题曲、咖啡厅。这里说是非洲大陆,却一点都没有她印象中的非洲gan觉,比较像回到阿拉伯半岛,充满伊斯兰风情。
车子行经蓝天黄沙,一片穆斯林坟场在烈日下静谧,零星废墟,是曝晒千年残余的辉煌。她失神地沿路凝望一一拂掠的光景,耳边传来的是俞慧东和司机的怡然闲聊。
休息、mi月旅行、邂逅、家ting…她努力不动声se,尽可能辨识chu他们jiao谈的字句。他显然早为他俩的shen分zuo好定位,难怪她的辩驳不被任何人采信,一概视为夫妻拌嘴。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人不必hua多少资源及心力,就可以达到非常高的果效?这其中cao2作的巧妙之chu1在哪里?她没有碰过这zhong人,也没使过这zhong手段,虽然被耍得心有不甘,也不能不承认他确实有他的本领。
可是很卑劣。
她不欣赏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再高明也不过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心机。
计程车并没有载他们抵达什么像样的饭店,这里甚至不像是个观光景点,倒像中世纪的古旧社区。低矮成群的平ding屋,铺叠绵延,宛若一片嵌在山岳上的凝结湖泊。只有平ding屋上牵牵挂挂的电线,显示chu此境不再属于已消失的罗ma帝国,也不再受拜占ting帝国统治,随着历史洪liu进入了现代文明。
“我们要去哪里?”她jin跟着他,穿梭在狭小曲折的巷dao中。巷dao两旁有住家、有杂货铺,行人徒步来往,还有驮着重wu的驴子与她cashen而过,看得她一愣一愣。
“这一区有比较平价的旅馆。”他放慢脚步,免得她迷路。“跟好,走丢了你就好自为之了。”
她不会笨到在这zhong时候意气用事,赶jin抓住他后臂,边张望边随行。她只忙着惊讶于回教风味nong1厚的巷弄市集,左顾右盼各zhong老旧的铜qi铁qi店铺,抬望上方由稀疏帘子搭成的遮蔽,透着一棂棂的蓝天,没注意到他转望她的神情,以及被他牵入ju掌中的亲密jiao握。
途中,他在柳橙摊贩那儿替她买了一大杯现榨果zhi,大到她怀疑自己有没有可能喝完一半。但是入口的鲜mei令她诧异,居然贪婪地一下子把整杯喝到底,还很不文雅地打了个小嗝,遭他讪笑。
她这才知dao,原来她很渴,自己又忘了补充水分。
他们这样手牵手,悠游穿梭庞杂热闹的每一条窄路,shen旁经过的居民多过观光客,好像他们也是本地人,正要漫步回到他俩的家。
她迷惑。怎会这么悠闲?他俩不是正在避风tou吗?
落脚之chu1,说是旅馆,不如说是廉价民宿,许多条件都不符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