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莫西北一愣，目光自然就落在了他的伤上，如今，那伤痕已经长了新，但是，剑势的走向却不会上消失不见。

“我怕什么还用猜吗？我怕的东西多了，我怕官府找我的麻烦封我的店，我还怕苛捐杂税猛于虎，我怕东厂的人抓我去关打牢，我怕穷，我怕饿，我怕生病，我怕受伤，对了，我最怕死，死了我这些年辛苦赚的钱就都不知便宜谁了，想想这个睛都闭不上呀。”莫西北岔开话题的技术一，有杆就爬，没有杆，创造杆也要爬。

“好吧，算是以后的事情，那么楚俊风呢？你当他是什么人，朋友，情人？”慕非难却不肯就此放过这个话题。

“西北，你并不适合这个江湖，人的善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当时可能没看清，但是我看得很清，在我用力想拉你上来的时候，借机挥剑刺向我的人，是楚俊风，你心目中可以托付家命的人，他在你最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却是借机杀我。”

莫西北迟迟没有声，因为她也被这个问题问愣住了，她和慕非难是什么关系？敌人？除了在东厂的大营里他们动过手之外，他们再没有任何冲突存在，甚至，他们还曾经并肩御敌，甚至，他还曾经冒死相救，甚至，他们还在这个小小的山村度过了这样一段平静得与世无争的日，敌人，这样还能算是敌人吗？那么，朋友？她除了知前这个人叫慕非难之外，对他还了结多少？他的，他的来历，他为什么效命东厂？这些她都一无所知，好吧，朋友贵在相知，意气相投，可是，他们相知吗？他们意气相投吗？

“就知瞒不过一个易容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不是个男。”莫西北早知自己拙劣的易容术必然是瞒不住行家，这时承认得也格外快。

“为什么我认识的每个人都非要这么较真呢？”莫西北笑了，略有苦涩“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人连明天会发生什么都无从预料，糊涂难不好？”

“可是你最怕上别人，你害怕情，所以你害怕我，恨不得离我远一些，因为你害怕自己会上什么人。”慕非难却不理会莫西北的话，哪怕她把话题拉到千里之外，他还是能转瞬就重新把一切拉回起。

“看来，我是太估自己了。”见莫西北不声，慕非难笑了几声，略有涩“我知，像我这样的人，原本是不该没有这自知之明的，你也不必去睡屋，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太晒一日，那稻草本不了，你还睡这里好了，即便我伤好了，即便我是个杀手，无耻龌龊的事情我还是不屑去的。对了，你知我们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船到桥自然直，她那天死意决，耽误了这么多的日，保不住死了多少回了，没准到时候这个问题本就不是问题，我又何必现在浪费脑细胞去想。”莫西北摇。“她死不了。”慕非难却非常肯定“所以这个问题你本无从逃避，只要你离开这里，你就要很快面对。”

“别岔开我的话题，我还在猜，你害怕什么？”慕非难摇，睛直盯着莫西北，似乎真在揣什么。

“你一怀疑也没有，那天在山崖上，我为什么会受伤，又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一招就伤到我？”慕非难目光冷凝，难掩嘲讽。

打中，票票呀，你在哪里？抬看，没有…继续打…

“你倒是想糊涂，可惜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糊涂是不够的，你有没有想过，明天我们离了这里，回去你要面对什么，你救下慕容连云，你准备真的娶她吗？你能娶她吗？到时候，你预备怎么？”慕非难问。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莫西北有些不耐。

“这个话题，只有楚俊风问我，我才会考虑要不要回答。”莫西北甩了甩，打了个哈气“你问完了吗？问完我要去睡觉了，很困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敌人、朋友、还是其他什么？”

“我以为当时你要全力拉我上来，所以疏忽了。”莫西北忽然觉得咙涩，好像很渴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