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带起闪亮的水珠,小狗似的晃了晃,晃了我一脸。
我的面前是半片男人的胸膛,脑袋也顶在男生尖削的下巴上。
他在往上爬,我一时退不开,大叫:“喂你…”单薄的桥头因为重力晃动,再也来不及说什么,我的惊叫和落水声一起响起!
Shit,三月底的天气,冰如刺骨的冷!就好像在瞬间跌进了冰窟!
阿嚏阿嚏阿嚏!
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身体哆嗦,呛咳着刚将脑袋浮出水面…
雨雾中,男生侧过脸看我,窄而挺的鼻梁显得特别漂亮。
堕落天使般的完美脸孔,急速滴淌雨水的浅亚麻色短发在风中飞舞,舞得我头昏眼花。耳朵上一排洞,少说也有七八个,一小排的钻石戴下来,最下边是圣经十字架耳饰,晶闪的钻石却不及他的眼睛明亮。
他是站着的,上身chiluo,滑落着剔透的水珠。肩膀处有一朵蔷薇刺青,淡青色,纤细的藤蔓绽开了枝叶…
他正看着我,表情性感邪恶,目光却慵懒高傲。
我张了张嘴,忽然发不出声音。水…水妖?
他转身搭了上面的桥板,弹跳力惊人地爬上去,溅了我一脸的水珠。看到他那两条长腿,我才可以确定:不是水妖,是比水妖长得还妖的男人!
我抹抹脸,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要按照他的途径上去,却发现自己个子太矮了。而且,就算我够得着桥板,我也没有臂力让自己爬上去!
那家伙收拾了鱼竿,黑色夹克穿在半裸的身上,甩甩头发,刘海凌乱不羁遮着眉目,怎么看怎么妖冶性感。
我捡起和我一起掉下来的蕾丝雨伞,伞柄叩了叩桥头:“拉我上去!”
他似乎睨了我一眼,眼神云淡风轻,转身就要走。
“喂,喂喂!你站住!”
“…你敢走!你敢走你就是杀人未遂!”
“你完蛋了,我一定要控告你,我马上会联系我的律师!”
谁知那家伙拽得很,步伐潇洒,越走越远,直到化为雨幕中的一个黑点。
我呆了整整三十秒才敢接受他真的走掉的事实?!雨珠好冷,每一颗都像冰雹刮着我的脸。想起自己的包包,翻出里面的手机,幸好防水。给可以联系的人都打了电话,全显示无法接通!?难道路氏破产连手机都养不起?分明是有意把我丢到这里,有意隔绝我,让我自生自灭…
一生气,我把手机重重地砸在水里。
算什么啊,你们这些可耻的家伙,有什么是可以难倒我的!我偏偏就要从这里爬上去!
把伞柄勾在桥头一个稳定的凹口里,正准备吃力地往上爬,两只脑袋从桥上面探下来,嘀咕:“你猜,朔大人刚刚是下去干嘛呢?”
“东西掉下去了吧?”
“不知道,我只知道,朔大人今天的心情一定很忧郁。”
“哎,一忧郁就‘跑来这里钓鱼,哪怕是雨天也不例外’的帅习惯,又犯了么。”
“我感觉我的心像裂开一样地疼…”
“我也是。”
搞什么啊,哪里冒出来的两个白痴?说的方言?一句都听不懂!
我冷得嘴巴都紫了,声音哆嗦地说:“你们…先想办法帮我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