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说了那些话?”
我抬头看他。
他说:“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很内疚。”
“内疚算什么!内疚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我说着,绕开他,跑出机场,跳上一辆出租车。齐祖却紧跟着坐上来。
“难道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他为小开求情。
“谁给我机会?”我带着哭腔向他喊,司机从车前镜里看着我们,眼中满是猜测。
齐祖拍拍我的肩,放低了声音说:“何必彼此折磨呢?”
何必呢?我也想知道,但我坚持,把自尊放在爱之前。那天晚上小开的话,对我的伤害比沈以年,比一野带来的更为猛烈,它简直就是一枚炸弹,没有给我任何躲闪的机会。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我用沈以年留下的钱开了一家小书店,店由齐祖亲自操刀设计,淡到几乎看不出的绿色的墙,书架高到房顶,底下配备一只有可爱颜色的小梯子。二楼是玻璃桌和软椅,音箱里永远都有轻缓的音乐。顾客在这里看书,还不是一般的惬意,店名“逝”字像流水又像火焰,在黑底的招牌上,醒目而深刻。
这样一家店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生意相当好。
岁月如河。
我在时光飞速流逝的河水中洗刷所有的伤口,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切都是美好而平静的,你看不到空气里漂浮着的忧伤,你只能看到我沧桑过后纯真的笑容。也许有一些什么正在消失,也许有一些什么我无从记忆。可是只要时间在,爱就存在。
这是我对于这个店名所有的解释,在有报社记者采访我的时候,我把这段话写在上面。
我相信,只要时间在,爱就存在。
这句话绝对是真理,不然,为什么小开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你不见他,我只好把他带来见你。”齐祖推着轮椅笑着对我说。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小开空空的裤管。
“阿久,能原谅我吗?”小开终于开口问。
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每一根头发,都令我失去灵魂。
好半天,我才缓过神,问:“你的腿怎么了?”
他低下头,难过地说:“那天,你跑出去后我一直找你,可终于找到你时,却看到你上了沈以年的车。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有多害怕失去你,我想我不能就这样地放你走,不管我是否对不起你,我都要你给我机会让我偿还。所以我不顾一切地穿过马路追你们的车,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我心痛。
“没撞个失忆就不错啦,不然你们俩还要来个生死相认什么的!”齐祖把小开推到我面前说“本来他死也不要来的,怕你看到他这个样子不要他了,不过谁让他现在没自由了呢,只得任我摆布。”
小开这时抓住我的手说:“阿久,给我机会,我多爱你。”
我下意识地抽出,定了定神说:“容我考虑。”然后上楼。
小开在我身后说:“相信我,爱你。”
晚上,齐祖来到我的房间,递给我一封信,我打开,只有一张写满字的纸。我疑惑地看,歪歪扭扭的那行字是沈珂雯写的,她说:“结婚吧结婚吧,嫁给他吧嫁给他吧,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