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定，她就吃了一惊。

那女孩听得询问，又是微微一笑：“六娘唤我辛夷即可，待会回了冬至阁还会见着白蔻，我们两人都是这府里的侍者，从今日便开始照看小娘起居，无事时也练些浅功法。”

姜云舒初来乍到，难免局促，直到白蔻笑嘻嘻地东拉西扯了半天之后，心情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姜云舒脸上微红，作镇定地了。

姜云舒“啊”了一声，才想起来白日里姜沐好似提起过姜家的侍者皆是各寻来的有灵的少年男女。与俗世中的仆婢并不相同，这些人去留甚是自由，但并不常有人离开，毕竟如今世散修生计艰难，丹药典籍难求。

连通院落内外的是个月亮门，黑门扉大开，一个浅绿衣裙的女孩娉婷侍立门外，衬着月亮门内的景致，像是幅淡墨写意画。

边说边牵着姜云舒绕到屋后面去了。

姜云舒没觉边两人有阻拦的意思，便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在池边站住。

冬至阁距离白苑并不远，不多时便可以看到冬至阁的院墙了。与白苑的一片素白不同，冬至阁的调以天青为主，间有墨泼洒般的黑，除了以回廊连接两厢的二层小楼居中以外，院中最为夺目的便是几堆叠的奇石妆，大小参差，苔痕淡，虽不甚致，却颇有几分野趣。

她语气熟稔，笑时圆脸上显两个酒窝，让人一看就心生好。

忽然抬手遮住了双，短促地笑了半声：“是啊！我可以杀人，但我不想杀人！”

她自以为动作隐蔽，却还是被那女孩察觉了，便回过温温静静地冲她一笑，轻声：“六娘无需张，往后渐渐就习惯了。”

姜云舒刚缓下来几分的弦立刻就又绷了起来，待听到不许随意府的时候，已是一脑门官司。

他的笑声里仿佛夹杂着说不的讥讽和落寞，还没待别人品其中义，便又归于平静，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想杀人。”

她一个乡下野丫，姥姥不疼舅舅不的，长这么大连县城的门往哪边开的都不知，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规矩，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像是话本里误仙境龙的穷小似的，连多走一步都怕把人家的地脏了。

池中蓄的似乎是温，汽氤氲，缓缓蒸腾而上，又被外边架着的一座不不类的亭挡住。这亭无栏无，恰好建在小池上方，四边卷帘皆可放下，垂至地面。

辛夷便适时地递过去个风，待白蔻走开了，才接过话茬，细细讲解姜家的诸般规矩禁忌。

这冬至阁看着不大，却没想到内中居然别有乾坤。屋后面除了寻常木以外，还有个差不多一丈见方的小池，四边和池底皆是青石凿成，最也不过半人左右，靠近边缘还有几方平青石供人坐下。

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看

她这一天里大起大落，匪夷所思的事情接二连三，到了现在全都沉淀到心里，让她在恍惚之余，也更生无数疑问与不安，此时好容易听对方开言，便像是寻到了个难得的机会似的，她琢磨了一下，先挑了个无伤大雅的话题试探：“也是修仙之人？还会用剑？”

辛夷话到一半，瞧着她呆愣愣地一言不发，颇有几分可怜兮兮，心里一，便鬼使神差地把剩下的半篇条条框框给咽了回去。恰好白蔻也回来了，抱着一叠莲青的衣裳，笑：“不知六娘回来，没提前准备衣裳，这是给五娘新裁的，还没上呢。”

见人过来，那少女便迎过来自报名姓，接着笑：“这位就是六娘了吧，果然生得极好，一定是随了四郎君的相貌，难怪石斛总说下姜家这些人就没有比四郎君更好看的啦！”

引姜云舒去居所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青衣白裳，装束很是普通，可腰间却佩着一柄朴实无华的窄剑，行动间也别有一番行云般的从容之。

可能是这话中不祥的意味太过重，姜云舒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

但她还没来得及把疑惑问，姜沐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顺过气，唤人带她去冬至阁歇息。

姜云舒跟在后，在她浅的见识里，只觉得这女孩说不的好看，简直让她自惭形秽起来。她便忍不住扒拉了几下发，拽拽自己发皱打卷的衣角，又小心翼翼地在铺路的卵石上蹭了蹭沾在鞋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