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击掌为定。”周森向我伸手。

周森事先并没有向我透，他带我去的这最后一家院落就是他周家，所以他一门就喊爸喊妈，带给我的惊吓不亚于那小心大脾气的大福。周森说家乡话：“妈，给我们煮两碗面。”然后，他对我说：“尝尝我妈的手艺。”我勉找回自己的声音：“哦，哦。”

周妈妈端着煮面的盆了屋，打断了这场势均力敌的辩论。周森将漏勺往我手上一递：“吃多少盛多少，就当是自己家。”周妈妈的西红柿卤用材充沛，除了虾仁，还有木耳黄菜香香菇若，鲜香郁。周森的爸妈双双坐回了电视机前，我对着他们的背影不知味。“喂，”我用筷敲了敲周森的碗边，小声问“我是不是不太招人喜？”

“爸，不瞎说，上海已经十多万了。”

“我又在你面前哭了。”我沮丧地垮下肩膀。

周妈妈了周森的手臂，乐滋滋地去了厨房，周森的睛遗传自她，笑时长，不笑时仿佛可以透析别人的内心。她长得很壮，不像文化人，但却应该很懂得人情世故。周妈妈对我不算情，我甚至都没有机会自报家门，这不免让我有些尴尬。我和周森随着周爸爸回了屋。见惯了空旷的厂房，就不觉得周家的房大了。屋里收拾得很简朴，泥地，红革面的折叠椅，还有印着凤凰的床单，一目了然。

第四十话：招人喜

车一下速路，我就命周森停了车，然后一溜小跑跑去路边的饭馆买了两个驴火烧。我分了一个给周森：“我的肚饿得叽里咕噜，你充耳不闻？”周森摊摊手：“我还以为这会儿你本没有。”我吃得满嘴油，却觉味同嚼蜡，我已从北京到了河北，而缅甸的孔浩却仍没有“安顿”好，仍没有再给我打来电话。虽然，就算他再打来，我也对他无话可说，但我却需要他将我挂记于心。这时我才恍然大悟，饥饿的并不是我的胃，而是我那已裂开了万丈渊的心。

“毕心慧，你这气话说得有理极了。”

间就近在耳边：“心慧，你怎么不在家？”我的泪夺眶而：“我在加班。”“你声音怎么了？”孔浩对“一心二用”的人生尚未习以为常，在李真分走了一半的他之后，他对我的在意和比他对我一心一意时还略胜一筹。“是线路不好，断断续续的。”“那先这样，等我安顿好了再打给你。”

周爸爸比周森还要，发还是乌黑的，所以我断定他既然不是养尊优的命，那必然是天乐观，知足常乐。电视开着，当地电视台正在播讲述家长里短的剧集，周爸爸不打自招：“他妈就看这婆婆妈妈的。”不过其实，他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周爸爸同样不太衷招呼我，直到局面已将近冷落我的地步，他才摸了摸开了：“听说北京的房价都快一万块一平了。”“啊，”这突如其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一句话令我冷汗直冒“您是指五环？”

我不得已与他击掌：“就在刚刚，孔浩的妈妈将我驱逐境，我的行李箱就在我的车里，目前正位于莲石路的某路段，也不知会不会被拖车拖走。孔浩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在家，你说，我该说什么？说我被你妈赶家门了，你赶在我跟你妈中间选择一个吧。算了吧，惹得他无心工作，耽误了中缅两国的友好，我会遗臭万年的。”

周森站来：“爸，北京房价已经两三万了。”

“瞎说，上海才一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