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知，孔浩能说会，不然，他何以从事语言工作，可这是一次，他将这本事施展在我的上。

夜间，我梦见和孔浩去爬山，周遭郁郁葱葱，鸟语香。孔浩背着个大包，里面装满和，我则两手空空，健步如飞。我跑到招呼孔浩：“快儿，快儿。”孔浩弯着腰直大气，叽里呱啦吐一串缅甸语。我再接着跑，跑到了山，伸手一指：“看，那就是我们钓鱼的地方。”话一，我直觉晴天霹雳，猛地一转，才看见，我后站着的，背着大包的男人，分明是周森。他的睛黑亮：“是啊，那就是雁栖湖。”

小职员而已？听上去多么谦虚，可惜，如此谦辞竟纯属嘘。

我从喜喜的柜里翻一件黑内衣和一件白衬衫，换上，然后将换下来的一扔给喜喜：“我和孔浩五年的情。接着，帮我扔掉。”

“如果我你就要养你吗？就算是父母养女，也有义务终止的一天，女也有长大成人，独立的一天，那你希望我养你到哪年哪月？”

醒来后，我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梦归类为噩梦。

“什么工作？”孔浩脸虽算不上骤变，但好歹是变了。

“你为什么这辈都找不到好工作？毕心慧，你怎么变得这么不上？”

“孔浩，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我这辈都找不到满意的，不，应该说是你满意的工作，如果我就这么闲一辈了，你养不养我？”事实上，我毕心慧一定会自其力，可在这个节骨儿上，我也一定要得知孔浩的态度。

喜喜尾随我：“什么什么？谁砍了？”

我径直去找了喜喜，她正在打扫厨房，穿着围裙袖，一卷发严密地包在一塑料浴帽中。喜喜盯着我惨不忍睹的白雪纺衫：“这是什么啊？”我直奔她的房间：“这是砍后，留下的碗大的疤。”

“你什么？莫名其妙瞎嚷嚷什么？”在邻桌的侧目下，孔浩涨红了脸，似乎只有厉声**我，才能挽回男人的脸面。

倏然，孔浩的两片嘴在我前无限放大，一开一合，令他米的大门牙若隐若现。“闲闲闲，如今我毕心慧的脑门儿上是不是写着一个大字‘闲’？你怎么不想想…”我的话戛然而止，吞回了最末一句：我如今的“闲”是拜谁所赐？我并不能将如今不如意的状况归咎于孔浩。他到底也是为了我好。

我抓起包就要离开饭馆，一撞上正在上菜的服务员，菜汤儿如泼墨般印在了我的。服务员素质欠佳，张嘴就：“会不会走路啊？”孔浩倒是极富涵养，站起替我歉：“抱歉，抱歉。”

“这不是上不上的问题，而是你不我的问题。”

“我爸在太原托人给我找了份工作。”我是山西人，跟喜喜那名山东人一样，只在京。我爸是个中型国有企业的中层，势力伸展不到北京，但在太原，多少还能说上几句话，办上几件拉关系的事。

第十六话：碗大的疤

“好像是在烟草局，听我爸那意思，是份差。”我今天专程去孔浩的单位门接他下班，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件事。然而我接到的除了孔浩，还有一位走在他右边，谈笑风生的镜的女人。我下了车，端着架势迎上前去，孔浩见了我，反应不算反常可也算不得正常：“心慧？你来了？”我刻意挽住孔浩的手臂：“接你吃饭，有事儿跟你说。”那女人穿老气横秋的灰装，杵在原地，直到孔浩介绍：“李真，这是毕心慧，我女朋友。心慧，这是李真，越南语翻。”我微笑着，没打算开，不过李真却求知旺盛：“毕小在哪里就？”我一个犹豫，就让孔浩抢了先：“她在一间外企，小职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