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停的流眼泪。”
瞪着玉嫂,欣桐的胸口渐渐疼痛…
“可能就因为少爷的内心实在太痛苦了,所以后来他才不再到失乐园来。但我想在那之后,这些痛苦,他都一个人坚强的承受了。我之所以告诉孙小姐这些话,只是想让您知道,少爷就是一个这么坚强的人。”玉嫂一口气把内心话说完。最后她喃喃低诉:“少爷他…舍弃了您,在他病的最重的时刻,安排了你的幸福。”
幸福?欣桐用力闭上眼,胸口痛苦地抽搐。然后她倏然张开眼问:“你们是不是问过医生,这种病开完刀后治愈率是几成?”
玉嫂脸色微变。
“开完刀后,他还有多少时间?”她追问。
“短则三到四个月,至于五年存活率…几乎是零。”玉嫂低泣。
欣桐没有表情。
瞪着哭泣的玉嫂,片刻后她惨白的脸上,蓦然露出微笑。“一个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她喃喃道。
站在冷风中,她纤细的背脊挺得很直,坚强的笑容,如一朵白色莲花。
失乐园的后院,因为背阳的阴影,在冬日里显得格外冷郁。
这里有一方水池、一坨土丘,丘壑上竖立着一块方石碑,石碑上雕刻着一排整齐的铭文:
爱妻欣桐之墓
铭文旁边刻上“夫利曜南”四个小字。
利曜南坐在轮椅上,在冷风中独自面对着这块三年前他竖起的墓碑。尽管他的脸孔朝向石碑,然而尽此余生,他恐怕再也无法看见这块石碑上所刻的文字。
玉嫂将孙小姐领到少爷逗留的后院,在这里,欣桐看到利曜南的母亲。
朱凤鸣就站在儿子身后,无声地擦拭着眼泪,直到玉嫂突然带着欣桐出现在后院,她怔然地呆望欣桐,等到玉嫂走过去对她点头,她哀伤的脸孔瞬间掠过一抹酸苦…
在这个时候,她已经万念俱灰。一生趋炎附势,都成了无用的计较。
朱凤鸣无言地离开,留下欣桐与儿子独处。
玉嫂走开前,见到孙小姐看见少爷那一剎那,欣桐脸上的表情格外让人心酸,玉嫂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又湿。
后院只留下两人,欣桐就这样站在他身后凝立着,五分钟过去,她终于移动脚步悄然走到他身边,将玉嫂交给她的毛巾,轻轻覆盖在利曜南已经失去知觉的大腿上。
“玉嫂?”他不确定地问。
欣桐慢慢举起手,然后从他眼前落下…
他凝滞的视线只有微弱的反应。
她露出忧伤的微笑,温暖的手落在他冰凉的手背上,然后紧紧握住。
利曜南全身一震。
这一刻,泪水早已经淹漫她的脸颊。
“你很痛苦吗?曜南?”她闭上眼,柔声呢喃,咽下心碎的苦汁。
利曜南双唇紧抿。
她知道,他还听得见,却已经无法分辨自己。他脑中的癌细胞虽然已经切除,但之前造成脑水肿的组织液严重压迫,已经损害到视觉区…
也许在医院那时候,自己的身影在他眼中已经是模糊一片。
“为什么?你怎么忍心不让我知道?你怎么忍心拆散我们?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伤痛欲绝。
他终于确定是她了。利曜南双唇掀动,彷佛在考虑着该怎么对她解释,她现在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