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就是要亲眼确认恬恩安好。
他朝着门口走去,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男仆拿着盛着热汤的大托盘前来,看见黑爝已经下床,不由又惊又喜。
“主人!”
“恬恩呢?她没事吧?”黑爝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问起她。
“恬恩小姐很好,她刚去了日光兰之境。”男仆恭敬地回答。
他点点头。
“主人,呃…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他一挥手“待会再说。”
黑爝走到木星厅,还未推开那扇与日光兰之境相连的大门,便听到一阵悦耳的乐音,定睛一看,原来是阿波罗正在对着恬恩弹奏吉他。
我在这世界游走,
捕捉一切的欢乐。
不合意的,我将之舍弃;
不持久的,我将之抛去;
我贪求,我拥有,有过之后,再度贪求。
初犹大力盘旋,
今我踌躇满志,
地上事物我已尽知,
却终不能向天外逃去。
仰望天的,尽皆痴愚!
何不把酒就唇,
浩渺天地间,斗酒相娱?
阿波罗的演奏出神入化,不只赛勃勃斯(它又伪装成小黑的样子)听得入迷,恬恩也听得入迷,直到他弹完最后一个音,她还久久无法回神。
“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歌,”恬恩看着阿波罗道:“表面上听起来好像很愉快,但为什么听完后,却觉得有种淡淡的悲伤呢?”
阿波罗听完,很乐地拍起手来。
“说得好!这就是享乐主义的真髓啊!当你享尽天下之乐,不管多好玩的事你都玩过起码一千次以上之后,你对任何事都腻得要死、烦得要死,世上已经没什么事会让你感到新鲜或存有幻想,然后你就会觉得——啊,所谓的‘永远’也不过如此。到底永远有什么好?我真搞不懂那些追求长生不死的神经病究竟在想什么。”
恬恩却忽然笑了。
“保罗,为什么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厌世呢?”
阿波罗也笑了。
“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可爱,讲话却这么苛薄呢?”说完,他用力在恬恩嫩呼呼的脸颊上亲了一记。
恬恩羞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保罗是在和她玩,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外国人的开放。
这时,一道愤怒的嗓音蓦然如鞭子般抽来——
“这是在干什么?”
恬恩吓了一跳,回过头,她看见黑爝站在木星厅的门边,他形容憔悴,但一双黑眸却盛满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