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崇文殿，凤江城往龙玉麟所居的藻容而来。向龙异人辞官之后，今后和龙玉麟可能不会再相见了，心突然一阵怅怅，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凤江城嗯了一声，问：“长公主在吗？”

待柳影虹说完，龙异人主意也拿定了。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凤江城迈开大步，迳行走。他绕过前厅，拂开隔间的珠帘，只见屋内香烟缭绕，龙玉麟坐在楠木镶螺钿的椅上，面前放着两个灵位，呆呆神。

柳影虹上前几步，在他耳边低声而语。龙异人一言不发听着，表情凝重。

凤江城摇摇。“你在中衣无忧，有女太监伺候。我行止不定，四为家，常常餐风宿，你跟着我什么？”

见到来人是凤江城，龙玉麟清醒了一些，喊：“三哥，你来了。”她多时滴未，喊来的声音哑难听。

女答：“她在。”略有忧。“长公主自回来之后，不吃也不喝，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来，真把婢们给急死了。王爷您来了正好，说几句话劝劝长公主吧。”有这回事。

龙玉麟幽幽：“三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爹一生公忠国，最后却落得下狱冤死；燕七哥平生行侠仗义，他却死无全尸；我为了报仇制造炸药，杀了许多大罕士兵，其中一定有许多也是无辜的人。爹被小人害死，我恨不得把那谗言的人给杀了，为爹报仇。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只要一想到那些大罕士兵的妻小案母不知有多伤心，就觉得自己罪孽满。”

他自己杀业重，无从安龙玉麟。拍拍她肩：“这不是你我所愿，别想太多了。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

龙异人听得心惊不已，冷汗涔涔下，透了背上的衣衫。他背着手来回踱步，愈想愈对，猛然顿住脚步，沉声：“你有什么好计策？”声音中隐着莫大的决心。

一听凤江城要走，龙玉麟忧急如焚

破城之后，龙玉麟随凤江城关接受降书，城内经战火摧残后，屋梁倾圯，满目疮痍，街上四散着被炸死而来不及收埋的尸首，令人目惊心，那时她才知自己铸下了什么大错。之后一直愧疚不已，寝难安。

“卿。”龙异人心存忧患，放笼络的态度，要知柳虹有何看法。“亏得你提醒，不然我还傻傻的不知祸之将至。只是你为何劝我不要留下凤江城？”

一番话就得龙异人大起疑惧不安。

龙玉麟闻声回过来，只见她双颊凹陷，两空无神；凤江城吃了一惊，才几天没见，她竟变得如此憔悴，忙上前牵起她的手，竟瘦得只剩下一把骨。

龙异人十多岁起便狼江湖，他本是先皇所立名正言顺的皇太，廷的夺权斗争，使得他从人中之龙变成阶下死囚；之后他侥幸逃得了命，一心只想夺回他应得的帝位，重新登上大宝。十多年间，他尝尽颠沛离；四结红湖豪杰，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又让他得回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一切。了皇帝之后，他每日孜孜不懈，勤于政事，所忧所思，都是怎样使老百姓日过得更好，国家更加富。现在就只因为两句可笑的预言，竟有可能会他退位，以往的努力和辛苦全都化成泡影，叫他如何能平，如何甘心？

龙玉麟猛然抬起，惊讶：“你要走？你要上哪儿去？”

他格刚宜，有话便说，不会柔言相劝，只：“逝者已矣，吕大人若看到你为他们这样伤心，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凤江城打败大罕王国，威震天下，皇上不该太信赖他，将兵权都在他手上。万一有一天他起了异心，意图造反，到时候谁制得了他？此外他和长公主恩义厚，如果这两人联合起来，天下就是他们的中了。”

藻容就在前，守门的女识得他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欠了欠喊：“王爷。”

“好。就照你的话！”

“玉麟。”

双眉愈蹙愈，眉间两悬针纹清晰刻，龙异人不知不觉握了拳。不！无论如何不能！不是谁，都不能把他从金龙椅上拉下来。他才是青龙王朝的皇帝！

拉过一张圆凳坐在她边，凤江城看了灵位一，供奉的是吕邵农夫妇二人。他心想舐犊情，龙玉麟虽不是吕大人亲生，但十多年养育慈之恩，不能一朝或忘。她恩念双亲，是人情之常，只是得自己形销骨立，有必要要劝一劝她。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无所谓。”她急说。

“我已向皇上辞官。上哪儿去，还没决定。”

凤江城为之语。回想自己到今天为止一生当中，虽然自问所杀的都是该死的恶之徒；而青龙王朝和大罕王国两国战，他为国家征，为求胜利，他布局设阵，夺走无数条人命。虽说光明正大，师有名，终也是洗不去满手血腥。

他倒了一杯走回来，半是命令地说：“喝。”扶着她的肩，她顺从地就他手中喝完茶。

“你怎么变成这样？”他既怜又痛。

她呆了一呆，不能接受他要离去的事实。愣了一会儿，她抓住他手臂，冲说：“我和你走。”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