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小心!别让贼人走了!”
喊声震天,但卫兵们已阵脚大乱。凤三一闯出大牢,门外卫兵更多。见凤三背着吕邵农出来,纷纷大喊。“有人劫囚犯!”
“大家围上来,别叫乱贼跑了!”
凤三冷笑一声。“谁不要命的,尽管上来。”又是丢下一颗烟幕弹,认清方位,跃上屋瓦,逃出铁心院。
这一番骚动已惊动大理寺上下,大理寺司上官伯达御下最严,稍有过错,便重加责罚,绝不宽贷。得知走了要犯,人人莫不惊惶怵惕,急急要追捕,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劫囚犯的人身手矫健异常,负责警卫之职的虎贲队队长见情形不妙,忙调集弓箭手来。“预备!射!”绝不能让两人活着离开。一声令下,矢箭如雨点般朝凤三二人射来。凤三背着吕邵农向上一跃,避过了第一波攻击。
虎贲队长下令再射,凤三只觉右腿上一痛,中箭了。
凤三当真勇悍,眉也不皱,青锋剑所到之处,便有一人中伤倒地。他依恃着一股强勇,冲出一条血路,奔出大理寺外,一声呼啸,黑龙从藏身处窜了出来。他反臂扶着吕邵农,跃上马背。“马儿,快跑!”
黑龙和主人心意相通,知道情势危急,不敢懈怠,全力向前奔驰。
背后追兵喊声连连,却随着黑龙奔出之速而逐渐模糊,最后听不见了。
黑龙载着凤、吕二人,一连跑了十余里,凤三忖度大理寺等应该追不上了,便收紧缰绳,喝道:“停!停!”
这匹神驹收放自如,立刻停下急驰的脚步。
“吕大人,我们安全了。”忽觉手上一片湿黏,就着稀微的月光一瞧,赫然是血。凤三一惊,转头一看,吕邵农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他半扭身,双臂扶持吕邵农,双双跃下马来。吕邵农背上插着两支箭,凤三手上的血是他的。
“吕大人,振作点。”箭头有倒钩,凤三不敢轻举妄动,怕一拔箭反而叫他立时送命。
吕邵农惨然一笑:“我命数如此,天意不可违背。凤贤侄,你枉用心机,还累得你受伤,老夫真是过意不去。”
凤三忿然无语。难道这真是天意?好不容易逃出大理寺,吕邵农却中箭,命在旦夕。
“皇上身边都是不学无术的小人,一些忠心的臣子要见皇上一面都不能够,皇上年轻好玩,不知道百姓生活已贫困到什么地步,北方库什克族又对我朝的富庶之地虎视眈眈,我怕青龙王朝要毁在这班只知奉承皇上、以保荣华富贵的人手里了——”呼吸愈来愈短促,吕邵农命如风中残灯,但依然念念不忘军国大事。“凤贤侄,以你的身手,是本朝不可多见的勇将。世事多是如此,不如意十常八九,有材的沉沦下尘,忠心的反被谤诬…”突然一口气上不来,不再动弹,两眼尚瞪视天空。
“吕大人?”凤三一探鼻息,呼吸已停。吕邵农悲愤抑郁之情还留在大睁的眼。凤三盖上吕邵农的眼皮,放倒他的尸身,恭恭敬敬朝他拜了几拜,沉声道:“吕大人,您安心地去吧。”
就地挖了土坑,将吕邵农尸身埋在一棵白杨树下。坟丘之前,立了一颗大石为记。
合掌拜了三拜,跪在坟前,凤三对天立誓:“吕大人,您含冤而死,三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报这不共戴天之仇,为您洗刷冤屈。如违誓言,有如此箭!”掏出匕首,往那支还留在小腿上的箭身斩去。
他将半截箭身使劲往草丛里一丢,跛着右腿上马而去,不再回头。
金二娘款摆柳腰,轻移莲步,回房要修饰一下被寻芳客毛手毛脚而弄乱的仪容。
才一进门,就被角落里的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嗔道:“怎么不出声,差点被你吓掉了魂。”
“真的?”那男子从角落里走出,一脸轻薄地笑道:“我瞧瞧。”伸手要探她胸前,测测心跳是否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