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我──”迟疑了一下,周桐说了出来:“我想去看我爹,成不成?”他在厅上享受,抛下金开,他于心不安。
周老夫人说不出话来。周桐放不下金开,就勉强他留下吃饭,他也不会开心。
周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去吧。”
周桐立刻跳了起来,喜道:“谢谢奶奶。”觉得对周老夫人过意不去,又补了一句。“我马上回来。”抓起长衫下-,大步出厅。
周老夫人眼光追随着周桐而去,秋别明白她放心不下,道:“老太太,我看看去。”尾随而去。
秋别在后追赶,只见周桐站在月洞门前,茫然顾望。快步跟了上去,周桐正为不知该往何处去而踟蹰,见秋别而大喜:“秋别姊姊,-来得正好。厨房怎么走,麻烦-指一指路。”
“你跟我来吧。”
秋别手一摆,略微侧身,走在周桐左前方。周桐难得和秋别独处,赶上去和她并肩而行,想说几句话,她却煞住脚步,略微落后他一肩。他微觉奇怪,放慢脚步等她。
秋别道:“你先走吧。”
“为什么?”周桐不解。
“你是主,我是仆,尊卑有别,仆人怎能和主人并驾齐驱?”秋别于礼仪一节,丝毫不苟。
“不!不!”周桐连忙摇手:“我不是什么主人。秋别姊姊,-这么美丽,书又读得多,什么道理都懂。我根本比不上-,-别这么说。”
“桐少爷。”她正色道:“从今起你别再说这些自轻自贱的话了。你是周家大房的承继之子,老太太全部希望都寄放在你身上,你不争气,不是教老太太伤心?只要你肯用功,三年两载,把书读通了,考取宝名,光耀门楣,老太太不知会有多欢喜!”
周桐对自己缺少自信,考取宝名光耀门楣什么的,听来更如天边那样遥远,不禁露出迷茫无奈的表情。
秋别觉察自己太过严厉,她是爱之深责之切,但读书这事急不得,可也别太苛责他。
“别想那么多了。”秋别微笑道:“以后时日还长呢!我们先去找金老爷好不好?”
只要秋别的话,周桐无不依从。走出一段,有句话放在他心里已久,这时想也不想,冲口而出:“秋别姊姊,无论-叫我做什么,水里火里我都去。”
这几句话没头没尾,秋别不禁愕然。只见周桐神情极其认真的看着自己,仔细琢磨他的话语,其中大有痴意。莫非他竟对自己生了情意?
秋别立刻甩掉这个念头。要知道她自小被卖进周家,周老夫人视她如亲生,她感恩戴德,暗暗立誓终身不嫁,要服侍周老夫人百年终老。周老夫人从她小时就不断提及周桐走失的恨事,她小小心中,就发愿定要弥补周老夫人。满脑子所想,就是要如何栽培周桐成材。她年长周桐三岁,两人又是主仆,身分年岁毫不相称,怎可共结丝萝?就算旁人无议,秋别自身亦不能苟同。只有假作不知,别把他的话当真。
秋别微笑道:“我真是受宠若惊呢!你的话我记住了,以后要是你叫我做什么事,你可别忘了今天所说的话。”
周桐一拍胸膛,砰然有声,道:“-放心,我若说得出做不到,叫我天打雷劈。”
秋别忙道:“别乱瞎咒自己,我只是跟你说笑罢了。”
“我不是在说笑。”周桐严肃道:“我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