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眼角肌理的摩擦,我抬头,视线碰触到他眼底的认真,拉了他进客厅。“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问。
熟悉的嗤笑声从身边传来,他转身进了和客厅相连接的厨房,而我留在原地。
“我和你认识十一年了,不是十一天。”他说,并端着一杯清水走回来,在我面前站定,递给我水杯,然后笑的扬着眉露出一口白齿“换句话就是说,我知道你十一年了。十一年不算长也不算短,虽然称不上了解,但我知道你的十分之七。”
顺着身后的沙发坐下,浅呷一口后对他举杯,看到他不以为然的神色。
“我很高兴还有一个人这么的…呃,‘知道’我。”抿抿嘴唇,让液体从咽喉通过,我说:“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好像是格外的幸运。”
他坐下,跷起了腿,整个臂膀蜿蜒的沙发靠背上“你知道的,我并非你的知己。为了什么而‘知道’你,你也清楚。”
动作夸张的让玻璃杯底和桌面相接,我看着被震荡上杯沿的水滴。“谢谢你。”我说,像是对着沿着杯壁下滑的透明“忘了我吧。”
他没有说话,没有摇头,也没有叹息。只是像没有呼吸一般的看着我。
站起身,我缓缓走向他,重复着“忘了我吧。”
他的视线穿过我的身体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拿下了放在靠背上的臂膀,还是像没有呼吸的坐在这里。
“有些事,我无能为力。”半晌,他说。
轻轻的嗤笑出声,我伸手抚上他泛着细致胡渣的下巴,感觉到一瞬间的肌肉紧绷。
“你会让我觉得不好过。”
手指轻巧的抚上薄毛衣的衣领,手腕下沉,一件宽大的毛衣垂在我的右手指上。轻轻将它抛出的时候,和放在桌沿的水杯撞翻,发出激昂的击水声,最后以清脆的撞击声结尾。
破碎了。
以漠然的神色回望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晶莹残骸,勾起嘴角,伸手触上他的脸颊。我赤luo的面对他,上身只着内衣的面对他。
“我不知道可以拿什么给你,但我可以给你这个。”笑的妩媚至极,妩媚的全身都开始不能控制的颤抖。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从未像现在一样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在感激,我在报恩,我在让自己从此以后可以自私的活!
他未说话,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目光看着我,之后轻轻的拨开我的手。
“还以为你没有变,”喃喃自语般,他道:“原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自欺欺人?谁能比我更清楚什么叫自欺欺人。
哑然失笑,用流转的眼波看着他,我的指尖这一次是触上了他的眼睫“你不要?”我问,问的就像是一个老道十足风尘女子一般。“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他移回视线静静的看着我,然后抬起手掌相对于前一次的轻轻拨下,这次他是用力拍下我的手“你该闹够了。”
“我,像是在闹?”
像是被触了死穴一样怔住,我收回手,低敛眉眼,不再有动作。
他起身,弯腰捡起被抛落在桌面上的毛衣披在我身上,再坐回。
“很明显的,不是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只是颓然的坐在地板上,觉的好笑,于是颤抖的弯着嘴角。然而有一种酸酸的味觉却抢先涌上鼻梁,让眼睑里有异物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