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万言书摆到已看完的那叠高高的奏折上,再看看另一叠只有数寸高的奏折,他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随侍的太监立刻机灵地奉上香茗,问道:“皇上,现在要传膳了吗?”
他一点头,那太监赶紧去传膳。
趁着这空档,风玄——放松了身子,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累呀…前些日子不过稍微轻松了一下,老天便看不过去了,让今日的奏折暴增到惊人的程度,不过最磨人的,还是那封长得不能再长的奏折。看来他得找个时间跟李爱卿说一说,又不是在定什么规条律法,奏折不必写得经细靡遗…即便是官规,只怕都没他的奏折详细。
想到宫规“报应”二字突然闪过他脑海。
当初他为了不想立刻迎娶皇后,刻意挑了宫里最-唆的女官去教导皇甫暄宫廷的礼仪和规矩,还特别吩咐要说得钜细靡遗,而现在,他也尝到了这滋味,真是不好受呀…想来皇甫暄更是受不了吧!
脑海中浮现皇甫暄不耐烦却又必须强忍的模样,风玄-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唤来内侍,吩咐道:“传朕旨意,叫女官们从明天起不必再去皇甫家了。”
虽然不解皇上何以突然下旨,那名太监仍是速速领旨而去。
心念一动,风玄良又命人准备笔墨纸砚,打算画幅图送给佳人,也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
描绘未久,晚膳便送来了;内侍虽然催请用膳,但是他兴致方浓,没有理会。
画完之后,他吹干墨迹,小心地将画卷好,命人拿来一只长匣,把画放进匣中,然后对一名宫女吩咐道:“你立刻把画送到镇南王府,交给昭阳郡主。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她。”
她双手接过木匣,领旨而去,将出御书房门口时,恰好和一名太监擦身而过。
那太监施礼之后,禀告了夏侯应天来访的消息,风玄良随即宣他晋见。
他一进门,风玄良便笑道:“你来得正好,陪朕用膳吧。”
“臣遵旨。”
施礼间,夏侯应天悄悄地对风玄良使了个眼色,风玄良会意,便对左右吩咐道:“朕与宁定王有要事相商,你们都退下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御书房。”
待所有人离开,风玄良便拉着夏侯应天的手走进隔间的小室里,要他先坐下用膳,再谈其他事情。
用过膳后,夏侯应天才将他查探到的事情告知风玄良。
“竟有此事…”风玄良双手交握在桌上,身体靠着椅背,略显惊讶地扬眉。
“臣也是因为不及阻止魏应行对皇甫暄下手,想再行补救之时,才意外得知了这件事。”
其实不是不及阻止,而是夏侯应天压根没打算阻止,只是突然冒出一个谷夜昙搅乱了计划;不过若非谷夜昙貌似皇甫暄这一点可能会使风玄良因不备而受伤,他也不会告诉风玄良这件事。
“长得和皇甫暄一样的女子,似乎挺有趣的…”惊讶之后,风玄良换上兴致勃勃的表情,又问:“查出那名为谷夜昙的女子与皇甫家有何关系了吗?”
“尚在调查。”
“嗯…有机会的话,朕倒想会会她。”
夏侯应天眉一挑,冷冷地提醒:“皇上别忘了她的目的。”
“那又何妨呢?”风玄良神态自若地微微一笑,心中颇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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