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咱们俩离开京城好不?”喝完药,单庆余忽然冒出这句话。
她好想远离一切——娘亲、权势,还有他…
萍娘愣了一下才平静地问:“但是你放得下吗?”她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想必遇上了难关,过不去,只好逃避。
这句话果然问倒单庆余了。虽然娘亲始终不当她是亲生孩儿,但为人子女却无法不将她当成母亲看待;靖王府百年基业是否能够传承,也全维系在她身上,这其中包含数十个家庭的生计…
为了一己之私,她能放得心安理得吗?单庆余无奈地摇头。
“孩子,不要逃避该来的事。你的人能逃到天涯海角,心却避不开呀!像你母亲一生都在逃避,只会害苦身边的人…”
“那…奶娘,我该怎么办?”
“想办法克制自己的心,不然就是接受真实的它。”
单庆余认真琢磨奶娘的话,却发现这两条路都好难。
此时,院子外传来奴仆的通报,打断两人对话。
“启禀小王爷,有位黄公子来访。”
黄公子?到底是谁?
“就说我身体不适,要他改日再来。”现下她这样子无法绑上系带,怎么见客?
本以为这样即可打发,谁知奴仆忽然大叫:“黄公子,您不可以进去…”
呼声一停,房门忽然被打开,单庆余下意识抓起棉被往胸前一盖,就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眼前,身后跟着杨兴。
“皇…”
嘉俊立即打断单庆余接下来的称呼“别起来,听说小王爷生病,黄某特地前来探望。”微服出访的他却掩不住一身的贵气。
昨天至今他一直心神不宁,单庆余的伤令他挂念不已,好不容易撑过早朝,再也忍受不住想见她的冲动。
瞧她一脸苍白无血色,虚弱的模样令他的心一阵紧拧。
“皇…黄公子,劳驾您了,区区小伤不足挂齿。”见到他出现,单庆余心头的冲击如巨狼翻腾,既惊又喜。
尤其见他头上绑着狩猎当日从她这儿夺去的头带,她的心跳竟又开始加快。
一旁的萍娘感觉出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也对这位不速之客感到好奇。
“黄公子,您请坐。”
“这位是…”
单庆余赶紧介绍奶娘,嘉俊则对她笑得谦和。“打扰了,不知可否让我和你家主子单独谈谈?”
萍娘看向小主子,单庆余虽无奈,也只能点头。
萍娘不放心地看了小主子一眼,只能先行告退。嘉俊一个示意,杨兴也跟着退出房间。
待房里只剩两人,嘉俊立即在床沿坐下,掩不住心里的关切。“伤口还好吗?”
单庆余将被子抱得更紧,不敢看他,怕眼睛泄漏了心事。“已经敷药,没有大碍,谢皇上关心。”
“小余儿,大白天的为何抱着厚被?瞧你,都闷出汗来了…”嘉俊想掀开被子,单庆余却扯得更紧。“没关系,臣觉得冷…”
嘉俊却察觉单庆余神色异常,必是被子下藏着什么秘密。
“觉得冷吗?是不是染上风寒?”他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有发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