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鸣谦对袁明一也痛恨不起来，他觉得袁明就像个机人，自己编好了程序，使他的拳向外，现在有人偷偷地修改了程序，机人便调转了拳的方向打了自己一拳，他对一个机有什么可痛恨的呢？他相信如果有必要，自己有充分的把握和技术可以把程序修改回来，不过目前有这个必要吗？也许这样更好，省得到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公司上下谁不知自己和袁明的关系，有朝一日自己离开公司，袁明必受牵连，他在关键时刻的反戈一击，就彻底断了和自己的关系，至于自己走了以后，韩正如何利用他，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然而，鸣谦对那些背着自己偷偷给袁明修改程序的人有着切齿的痛恨，他不能原谅他们，特别是韩正，这只狡猾的老狗，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他的箭早已在弦上了，只等着自己完成最后的使命。

老赵在那：“你小不是在服丧吗，这活动不好参加吧。”

鸣谦半开玩笑地说。

鸣谦没有坐车，而是沿着宁静空旷的街步行，他觉得在走动中更有利于思考。虽然今天没有见到袁明，可他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袁明今晚的反常表现证实了自己的推断。袁明心里有鬼。鸣谦不禁想起古时的帝王们，当他们怀疑某位大臣有反叛之举而又无法确定时，往往无故宣该大臣赴宴，那些心怀鬼胎的大臣们就会以为自己的谋已经被皇帝察觉，而不敢赴宴，要么逃走，要么匆匆举事，往往都以失败告终。但也有大猾之辈，审时度势，从容赴约，以示坦，从而打消了帝王的疑心。袁明并非大猾之，他惟一能的就是逃避。

挂了电话，鸣谦又拨通汤洋的手机，关机。鸣谦心里就恨恨的，他也顾不上时间了，直接拨打她家里的座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电话。正是汤洋，听声音就知是从被窝里爬来的。“扰了你的好梦吧，真对不起。”

汤洋故意嗲声嗲气地反问。

鸣谦笑。汤洋似乎早已习惯鸣谦更半夜扰她，嗔：“别假惺惺的。”

鸣谦看了一手表，已是凌晨一三十分。他想老赵的夜生活肯定没有结束，于是就拨了他的手机，果然手机里传来声笑语。“一个人寻作乐太没意思了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念所饱的内容渐渐清晰起来，特别是在今晚，在此刻。鸣谦觉得那些看似不自觉的念想，已经变成了明确的目标，并已付诸行动。自己内心那个隐秘的角落，长期以来一直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只有偶尔涌动着的望若隐若现，现在迷雾渐渐散去，显了真实的面目。此刻，鸣谦到一阵轻松，过去的几个月里，内心所有的焦虑、愤怒、失落、矛盾仿佛都已随风飘散。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勤劳而又忙碌的蜘蛛，正悄悄地编织着一张致的网。

挂了电话，鸣谦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想，如果汤洋也像袁明那样给自己来小动作，那他的计划就彻底破产了。计划这个词让鸣谦觉得有太正规了，难自己真有什么计划吗？鸣谦虽然在心里拒绝承认自己计划过什么或预谋过什么，但从刚才自己授意汤洋到银行开帐的那一刻起，他不得不承认，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其实自己的内心一直在酝酿着什么，一次背叛，一次报复，总之是一次令韩正不舒服的行动，这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在与韩正摊派的那个晚上，也许更早写，也许自己骨里天生就有这念，只是在等着某化剂的作用。

鸣谦就骂：“老给你爷爷服丧呢，你今天说的储蓄所是哪一家。”“南京北路。你来不来，在钻石呢。”

与动渐渐沉寂。鸣谦想，幸好人类有睡眠的需求，才使这个世界有了片刻的宁静，不然整个地球一定像蚂蚁窝里的情形一样喧嚣不止、动不息。

鸣谦大声：“不去了，悠着，小命要。”

汤洋似乎还没清醒，迷迷糊糊地问：“那个公司有名无实，开账嘛。”“谁说有名无实，从明天起我就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你是财务总监。”

鸣谦一本正经地说。

“更半夜说胡话，我不和你说了，要吵醒我妈妈了。”“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鸣谦正：“明天上午你带上我和你说过的那家公司的所有资料，直接到行南京北路储蓄所开个账。”

鸣谦一听就来劲了，涌动，恨不得此刻就将女秘书搂在怀里蹂躏一番。

“你真啰嗦，快说吧。”“你现在上穿衣服了吗？”“你说呢。”